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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领命离去,叩在地上的宿鸿拿余光扫着他离开的方向,悄然抬手擦了擦额顶渗出来的汗。
六月末的日头尚且烈着,他不过在这阳光底下跪了这么会功夫,那背脊便已然被汗水湿透。
自然,那汗水究竟真是被ri色晒出来的,还是被自家主子的话语吓出来的,就只有他自己心底清楚了。
墨书远慢条斯理地收拾好盘中棋子,垂眼看了看背上一片神色的宿鸿,故作惊诧:“咦?你怎的还在地上跪着。”
“弄得好似本殿惩罚你了一般——赶快起来,好生坐着说话罢。”
“谢殿下。”宿鸿沉声,起身后小心翼翼地敛了衣摆,重新落了座。
青年漫不经心,随手扔给他一罐白子,看样像是想要跟他再手谈上一局。
“所以,本殿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完了吗?”墨书远道,抬手抚了抚鬓边留下的一绺长发,眸色淡淡。
“回殿下,大抵已经准备完了。”宿鸿低顺着眉眼,微微放轻了声线,“只是……殿下,您清楚,属下在绘符布阵之上虽是有些研究,却终归是差了些道行。”
“若设平日里用的招财散财之法,尚无甚大碍,可若设那步步见血的杀|人之局……恐怕——”
宿鸿放在膝上的手骤然紧握,老实讲,他当年在道观之内学了没几年,便因偷盗而被师父赶出了山门,压根算不得什么正经道士,顶多称得上半瓶水。
甚至连那以符设阵之术,都是他下山后,偶然寻得一部古籍残卷,照着那书中所述,自行研究来的。
是以,让他设招财散财这一类毋需变宫换向的死阵,他还犹有余力,让他布下不时变宫转向的困阵杀局,那就是真的没什么把握。
尤其是,七殿下此番并非孤身前往的江淮,且不论那些押运赈灾钱粮的天家侍卫,光是跟在殿下身侧、保护他此行安全的暗卫死士便不止一个。
难不成,自家主子还指望他这半吊子,能一口气困杀数个乃至十数个武艺高强的暗卫不成?
“加上,七殿下本就常年习武,又带着那么多随行侍从,这……”宿鸿硬着头皮小声嗫嚅,低垂着眼睫,不敢抬头去看墨书远。
“那便想法子让他只剩下孤身一人——别告诉本殿,你的符阵连一个普通人都困不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