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醒了是么?快让我看看——”早有拂衣居中侍奉的霖铃谷药奴通传了消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长寿女就从霖铃谷另一头冬霜馆中赶来,带着稚童般的雀跃快步奔入拂衣居探望皇后。筆趣庫
皇上看到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蹙眉,缓步从树下踱出,堪堪挡住了长寿女的去路:“浅芙她刚刚入睡,你勿要打扰她安枕。”
长寿女鼻翼微阖,显然是动了怒气,发髻间一点银凤垂珠的流苏簪闪过一丝寒星般的光芒:“我们姐妹相聚,有何不可?”
皇上冷冷地瞥着她,沉声道:“相聚也不急在一时,明早待浅芙起身,她也有力气见你。”
眼睛有如养在清水寒冰里的一双鹅卵石,看似清透乌黑,却散发着彻骨寒意,长寿女直直看向皇上:“若我一定要今日与长姐相见呢?”
皇上无声地微笑,似照上清霜的明澈月光,又如暮春时节带着蔷薇暗香的风,轻而暖地起落:“你可以近前一步试试。”衣袖收紧,无风自动,仿佛要从里面探出贴身携带的利剑来。
当年皇上的身上担着什么样的武学名头长寿女自然是清楚的,宋夏边境上与元昊的力战至今让那位狼主诚惶诚恐,看见皇上露出少有的端肃神色,长寿女有种奇异的冰冷触觉,仿佛是滴水檐下的冰柱一点一点化下水来滑在面颊上,冰得汗毛倒竖,凛冽刺骨。
难以抗衡皇上身上的气势带来的威慑,长寿女悚然一凛,只得恨恨作罢,神色复杂地凝住皇上一瞬,扬长而去。
简吟风抱胸在一旁闲问:“方才真的打算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辽国二公主动手?”
皇上的笑意熹微,风拂过,仿佛想起什么,有淡淡的柔情:“怎会?不过吓唬她一下罢了,否则她又怎能罢休,必得扰得浅芙无法入眠。若朕真要对她动手,浅芙不把朕生吞活剥了才怪。”
简吟风忍不住笑道:“竟也唬得住她。自娘娘病后,你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就变成了药囊吧?”
“吓唬这种娇蛮任性的小女孩,难道朕还要真的亮出兵刃不成?”皇上朗然一笑,爱屋及乌,作为皇后的丈夫,他对这个性格爽烈的二妹莫名有些纵容。
“也是,凭你的修为,飞花摘叶亦可伤人性命了,”简吟风若有所思,“你对娘**这个二妹百般忍让,可是我瞧着她对你的敌意好像是越来越深。你今日一拦,难保她不会在心里记你一笔账。”
“记便记吧,总比让她打扰浅芙安寝的好,”皇上哑然失笑,“何况浅芙已醒,还有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