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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氏便是乾平边境的第一道防线,她爹为国征战二十余载,声震天下,是无数大小国家眼中的一根钉。
不,也不止那些国家。
慕惜辞的眼神发了暗,慕国公府在乾平如日中天,光是前朝那些眼热慕家权势地位的,便不止一个安平侯府,也不止一个墨书远。
这世上想将国公府拉下高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她爹爹项上人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着实是害怕。
她太怕了。
慕文敬闻此忽的沉默下来——阿辞这孩子,委实太聪明了。
但这份聪慧,对她这个年纪的丫头来说,却算不上是多好的事。
会累,会很累。
男人想着,微微蜷缩了手指,他抿着唇角思索了片刻,方略略蹲了身。
他家的小丫头片子这两年蹿了个头,可发顶仍旧没过他的鼻尖,他想要将视线放得与她平齐,还是得屈一屈膝。
“没事的,阿辞,别担心。”慕文敬的眉眼含了笑,他平静地看着小姑**眼睛,语调放得轻柔又松快,“你看,他们想了那么多年,不还是没能伤到爹爹吗?”
“再说,爹爹还带着阿辞求来的护身符呢。”
可他们想了这么多年,等着的便是这个机会呀。
等她爹爹在北疆大胜,攻破寒泽之时,墨书远就会实时向外放出爹爹的行迹,他们里应外合,在归途上设下了天罗地网……他们等着的便是这个机会呀。
慕惜辞怔怔张了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响。
本能让她心头生出股想要吐出一切的冲动,理智却将她死死按住,感性与理性分庭抗礼,这感觉让她几乎发了疯。
“放心吧,小妹。”一旁吃了个半饱的慕修宁听见父女俩的对话,忍不住放下碗筷,轻声插了话,“还有我呢。”
“就算那帮瘪|犊|子真想想对咱老爹不利,也得先问过我手里的长戟不是?”
“至多一年——倘若顺利些,或许九个月就够——我们便回来啦。”
红袍少年起身走到了小姑娘面前,跟着略略屈了膝:“这时间很短的,就一眨眼。”
“北境的风貌和京中不同,阿辞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慕修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