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辞眯着眼睛无声笑笑,继而以棍杵地,足下借力,猛地蹿起了近四尺高——
奔扑过来的四人一人兜头挨上了一拳一脚并上一道钻心的阴煞,趴在地上刚挣扎起来的踏雪只觉狗眼一花,先前追打过它的那几个混混,这时已然上了墙。
“汪呜?”蒙叨叨的狗子蒙叨叨地嚎出一口,下一息那根尚粘着他狗毛的木棍便狠狠砸上了几人的手脚。
慕大国师以一棍子敲碎一截骨头的力度咣咣赏了那四人二十余下,一时间小巷之内鬼哭狼嚎彻响天际,无端觉着爪痛尾巴也跟着痛起来了的踏雪颤巍巍地捂了狗眼。
“以后若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想死,尽管再去胡乱寻人家姑娘家的麻烦。”总算敲解气了的小姑娘一把扔了木棍,顺带弯腰拾起了地上躺着那把描金折扇。
“不过,我估计你们以后也没这个机会了。”捡了扇子的慕惜辞勾唇冷笑,眉目一敛,“毕竟断了胳膊和腿的太监,是没本事招惹姑**。”
“废|物。”她低啐一口,就手解下了身上的裘皮斗篷,转身将之裹到了秋水身上。
“你想活吗?”小姑娘垂了眼,鸦色的眼睫悄然遮掩去了她大半的瞳孔。
>她静静看着面前才及笄不久的瘦弱少女,她的右脸光洁完整,左脸上却有一道伤痕,近乎贯穿了她半边的脸颊。
那伤处深几刻骨,这时早已溃了脓,脓水将她面上的皮肉泡得外翻发烂,可即便是这样,慕惜辞仍旧能从她那半张完好的脸上,隐约觑见她从前的风光。
她分明长了双微挑的媚眼,可眼神却仍似初生幼童一般的清澈干净——
她本应生了张秾艳到乃至有些媚|俗的面容,但这眼神却恰冲淡了那股艳俗之气,令她无端多了几分楚楚之态,并由此变得娇而不妖、媚而不俗。
——这不是阿姐那般绝顶雍容大气的国色,却也是这世间难求的天成媚骨。
媚而不自知的那种。
——怪不得那拐子会将她卖入青楼,怪不得那鸨|儿在她破了相后,并未在第一时间便把她赶出楼去。
慕惜辞的眼神微晃,一面好脾性地轻声重复一句:“你想活吗?”
“我能救你,也能治好你的脸。”
“所以,你想活吗?想从此之后,堂堂正正的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