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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纨绔们你一言我一语,没几句便将刘温的老底揭了个掉天。
冷不防被人戳穿了谎言的刘大尚书,听着那群纨绔们丝毫不加掩饰的戏谑言语,一张老脸不受控地寸寸红透,最后又渐渐憋胀成了一派深紫。
他原以为墨书锦喊来这么多纨绔与他共事,不过是为了充个人数、壮壮门面,哪成想,这帮往日扶都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会这般胡闹之下,竟真能办成点事来!
看来这次……是他们满朝文武,都小瞧了六殿下,小瞧了京中这些往日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们啊。
刘温的面容阴晴不定,他僵硬地拉了拉唇角,继而抬眼定定盯着墨书锦看了半晌,手头的那张满字的尺方宣纸,几近被他攥成了一团。
他张了张嘴,良久方半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来:“……六殿下,您确定这封‘检举’信件,当真是出自工部尚书胡云胡大人之手吗?”
“要不然呢?”墨书锦眉梢一挑,淡声反问,“刘大人,你不会以为本殿有那个本事,能在一夜之间翻清这么多账本、查清这么多账目,再寻来个能将胡大人的笔迹模仿个以假乱真的能人来吧?”
“——刘大人,本殿若真有这么大能耐,早就蹿到那前朝,同三哥五哥他们一起,帮着父皇排忧解难去了,又何必整日这般轻纵浪荡、浑噩度日?”
“刘大人,你未免把本皇子想得太厉害了些。”青年敛眸嗤笑,这笑声却恍若惊雷一般,令刘温骤然清醒。
他愣了又愣,继而仔细定睛瞅了瞅那懒懒缩在椅中的华服青年,许久后又环视了一周四下里喧闹私语着的纨绔们——
是了……眼前的这些纨绔还是京中的那些纨绔,即便偶尔办成了一两件事,他们也照旧是那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是那堆不学无术的米虫。
他们此番能看出他在说谎,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纨绔惯了,常日放纵于花街柳巷、茶楼|赌||坊,对人各式下意识的小动作要格外敏感一些。
至说六殿下……
收回了目光的刘温不禁皱眉苦笑——他早该想到的,能在皇城之内安然长到二十多岁的皇子,纵然是个纨绔,也该是个聪明的、善于揣度人心的纨绔。
这一局,是他自己大意轻敌,他输得不冤。
刘温叹息一口,复又攥拳沉寂了小半刻的工夫,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