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她父兄率着上万慕家精兵已然攻破了寒泽皇城,那大水却一刻未曾退却。
那雨漓漓落落,自仲春三月直直连绵到了今日,洪水早就淹没了大半个江淮,三尺深的积水冲散了数不尽的村庄,同样也泡烂了无数地里将熟的庄稼。
小姑娘垂眸看着那写着的一个个数据,细密纤长的羽睫不住地轻轻发抖,她的指尖缓缓自那些数字上滑过,只觉是字字泣血,触目惊心。
四渎(江河淮济)八流内穿经江淮的,少说便有二渎二流,光这四条主河道,就有共计二百四十一处决口,加上那数百上千的大小支流,决堤之处则更是不可胜数。
>被洪水摧毁的村庄足有九百六十七个,受灾农田不下两千万亩,被淹死的家畜暂时无法计数。
河道两侧的小山滑了坡,那江河淤塞,非但不曾令那大水退去,反让更多的洪流涌向他处的农田。
即便那河堤早被加固了一次又一次,即便粮仓的外墙早被围上了一层又一层防水的油布,即便官府早在四月河面上涨时,就已安排百姓们向城中的更高处撤离——
那一条条的江河照样决了口,一仓仓的粮食照样发了霉,固守着家园的百姓们依然会溺毙于大水,江淮苦苦支撑了一个半月,先前囤积的粮食到底近乎告罄。
朝廷赈灾的钱粮拨去了一批又一批,能顺利抵达江淮、分至各城各地的却仍旧寥寥无几。
于是帝王震怒,派人彻查沿途运粮之事的同时,命当朝七皇子墨君漓点齐兵马钱粮,即刻赶往江淮赈灾。
那旨意是陛下昨儿下的,户部今日便筹齐了银钱与粮草,若不出其他岔子,墨君漓那老货,明儿便要赶往江淮了。
慕惜辞的指尖颤了又颤,她放下手中满是字的宣纸,闭了闭眼。
——这一天还是来了。
寒泽皇城被破、江淮决堤大水,她爹爹与墨君漓的命劫接踵而至,她等了三年,这一天到底是来了。
“咕咕——”细碎鸟鸣惊起那眼神渐渐发深发直的小姑娘,慕惜辞闻声回眸,便见信鸽稳稳停立在了窗沿。
“那老货今儿竟还有心思派你过来了。”慕惜辞慢吞吞地开了口,一面抬手招了招窗边的鸟儿,“你家主子,没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上路吗?”
“咕。”雪团歪歪脑袋,翅膀一挥,扑上了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