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晁陵此举的对错,但对此他本能不喜,并觉得这不应该。
在朝为官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那位“侯爷”也不应该
做这样的事。
士人苦读诗书,考取功名,难道不该是为国效命、为百姓造福的吗?
为什么他们明明得了官职,甚至得了朝中大员之位,却……用来全一己私欲?
封侯拜相还不满足吗?
官至正二品礼部尚书还不够让他们满足吗?
卢子修想不通,种种的疑惑带着愤懑,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撕裂了。
他的目光浑浑噩噩,他的脚步跌跌撞撞,他憋着那口气,一连跑出了数里,将他原本要走一刻有余的路程,生生压至了一半。
他终于跑得累了,背上的书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之前从未觉得这小小的竹编书箱能有如此沉重,可今日——
>卢子修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前方数丈外的城门,那门上石青的篆字满是威严之意,经年累月的风雨又为它添上一成古朴沧桑。
或许压着他的不是那只书箱,是他一直以来逃避着的、不愿去面对的现实。
“哈——哈哈哈!”书生打扮的青年放声大笑,他说不清那笑中究竟带着多少难以言喻的意味。
生平第一次,他对春试萌生了退意;同样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再看不清曾经摆在眼前的那条仕途。
可他能放弃吗?
南城是个小地方,多少年方能出那么三两个举人,他来京的盘缠还是城中父老们一点点拼凑起来的。
当初的县令大人得知他得了解元,甚至高兴的在城中摆了三天三夜的酒席。
他怎么能就此放弃?
他身上还压着南城亲朋们的期盼呢!
卢子修的目中弥漫起浓重的迷茫,城楼上的石青字迹在他眼中寸寸昏花,他撑起身子,一步一步挪向那座繁华的京城,麻木茫然,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但他……还该就这样去参加那场春试吗?
那场明摆着要被人动手脚的春试。
青年怔怔,这时间他突然搞不明白,自己那十数年的寒窗苦读,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