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晁陵站在老庙门口,凝视着那道急速而去的身影,眉头微锁。
宽阔的书箱掩去了书生大半的身形,他只觉那人颇为眼熟,却想不起究竟在哪见过。
那身襕衫实在太过普通,毫无记忆特点,逢春试年岁,他在贡院里随意一抓,便能抓到一大把与之相同打扮的书生。
“晁大人,您看清那人是谁了吗?”随之而来的祝管事嘶哑着嗓子,苍老的面容皱成了一团,“怎么回事,这种地方,怎会有人?”
“有些眼熟,但没看清。”晁陵摇头,“许是借宿此处的赶考书生。”
“这就难办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去了多少东西。”祝管事沉声,“侯爷的事,可不宜为外人知晓。”
“晁大人,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待我回去,着礼部之人,细细排查一番吧。”晁陵叹息,他也没想到如此破落的老庙里还能藏着位书生,他袍袖一拂,转身便欲走回庙内,脚下突然踩到一件硬物。
晁陵挑眉,松脚俯身拾起那枚玉佩,那佩的材质是颇为寻常的岫玉,雕工也称不上好,却让他觉得格外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他摸着那玉慢慢蹙眉沉思,沉思中骤然想起今日见过的那名书生——
他记得卢子修就穿了身那样的襕衫,腰间系了块这样的玉。
且他说过,他暂居京郊。
这老庙不就在京郊吗?
“祝管事,我好像知道那书生是谁了。”捏着玉佩的晁陵冷笑。
他原本还起了惜才之心,想劝着侯爷留他一命,做个门生。
但现在……
只能怪他的命不好。
*
卢子修出了老庙,沿着最近的官道一路狂跑,书箱中的纸笔撞得叮当作响,他顾不上,也没那个心思去顾及。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扯不开的混沌,他不明白晁陵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还与一位什么侯府的祝姓管事私相授受。
是卖官鬻爵?还是要在那即将到来的春试上做些手脚?
他不清楚,他只觉礼部尚书先前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至此轰然崩塌,那官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黑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