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蹲着的两人见卢子修挪了地方,连忙运起轻功,起身跟着他换去了书房之上。
二人照例寻了个旁人不易觉察到的角落蹲定,继而轻手轻脚地掀开两片房瓦,掏出个寸方窟窿,一左一右,静静趴好。
书房之内,卢子修低眉敛目,徐步而来,一身浅豆绿的襕衫是最普通的无花细布,腰间的岫玉玉佩也是最寻常的货色。
可就是这一套普通行头,偏生衬得他气度斐然,经纶满腹。
“南城书生卢子修,见过尚书大人。”
彼时晁陵正细细览阅着他呈送上来的书信与公卷,听见门外脚步,便顺势抬了头。
他见到那颇有文气、样貌清秀的书生亮了眼,面上神情亦柔和了三分。
>行卷之时投递的公卷素来贵精不贵多,寥寥数语便能展现学识抱负与文采的方为上品,卢子修的公卷写得着实不错,在他看来,倘若换个年份,他定能夺得三甲。
但放在今年嘛……
晁陵的目光闪烁了一瞬,眸底不由流露出零星的惋惜。
放在今年,便注定要成为几位殿下斗争中的牺牲品了。
于是他的神色愈发和蔼,语调亦极尽温和,晁陵看着书案对面俯首作揖的文弱书生,略略弯了眼:“你的公卷本官看过了,文章写得不错,字迹也很是美观。”
“想来若你发挥正常,想要中得榜上,应是不难的。”晁陵道,话至此处,他微一停顿,“即便运气不佳,不慎落了榜,本官也可推举你入国子监。”
“或者你若有那个意思,届时本官亦可引荐你做相爷的门生。”
“大人,草民惶恐。”卢子修闻此不禁大变了脸色,忙衣摆一拂,跪地叩了首,“草民一介庸碌书生,怎敢做相爷的门生?大人切莫折煞了草民。”
他此来投卷,不过是想听听礼部尚书对他的评价,心中也好多两分底气,并非是要攀龙附凤,何况那相爷的门生,岂是说做便能做的?
卢子修抿了抿唇,他虽尚未正式踏入仕途,却也听说过朝堂之上的党羽纷争、政||派倾轧。
他生性执拗,不愿掺和那纷争之事,只愿做一清正廉洁的小官,能造福一方百姓,便已足矣。
当然……若能有那个机会,留在京中自是更好,但他清楚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