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楼还叫醉仙楼的时候,王杨氏便是楼中常客,是以她与沈岐也称得上熟稔,沈岐闻言微微一笑:“今日楼中客多,人手不大够,想着与夫人算是旧识,便来叙两句旧——一别数月,夫人府中安好?”
“什么安好不安好的,还不都是老样子。”王杨氏略略提了唇角,她许是藏了心事,一对柳眉紧锁不展,这会即便摆出笑脸也像是苦笑,“就那样吧。”
“倒是沈掌柜看着比从前精神多了,气色也好了不少。”王杨氏弯弯眼睛,“醉仙楼遭逢那等大难,如今得以重获新生,我等老客也跟着心生欢喜。”
“王夫人。”沈岐微微沉声,笑意渐浓,“醉仙楼已经没了,您现在呆着的地方是梦生楼。”
“对对,梦生楼,要新生当然得新个彻底。”王杨氏跟着面容微舒,长声感慨一番,“真好啊。”
“可惜这世间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有机会得一次新生。”
>“那也未必。”沈岐摆上食盘中的最后一道菜品,仔细收起木盘,“夫人,其实沈某此来也不单单为了叙旧。”
“是另有一事相告。”
“哦?你我也算熟人,沈掌柜有话不妨直说。”王杨氏听罢手指轻蜷,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沈岐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颇为重要。
甚至能影响她的后半生。
“也不是多打紧的。”沈岐略一躬身,“只是我家先生看出您为事所困,想请您去顶楼小坐片刻,喝杯茶水。”
“您家先生?”王杨氏诧然,从前来醉仙楼这么多次,她还从未听说过沈岐提起什么“先生”。
“是的,我家先生,妄生道人。”沈岐颔首,“不然,您以为梦生楼何来的新生?”
“当然,沈某只是代先生转达一句,”沈岐长睫一敛,“去不去还得您自己拿下主意。”
“这样……”王杨氏的神情有着片刻的恍惚,她看着沈岐,忽的在瞬间做下了决定,“沈掌柜,妾身可以带着侍女一同前去吗?”
“那是自然。”沈岐应是,笑吟吟地替她开了门、引了路,一身浅淡玉青仿若是春日新化开的湖水。
王杨氏携着贴身侍女,一步步踏上顶楼,偌大的一层看着十分空旷,沿墙设了一圈书架,四下垂着轻软的帘。
尽头处摆了张宽阔木桌,桌前留了把扶手大椅,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