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人天生愚昧贪婪,如果待她太好,她就会失去分寸,索取无度。与其如此,还不如雨露均沾,让她安分守己。”
月池一时张口结舌,她万没有想到,先帝对张太后情深似海,忠贞不二,可落在朱厚照眼里,非但没有被父母的爱情所打动,反而嗤之以鼻。月池心道,你妈是这样没错,可不代表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啊。
“倒也不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月池委婉道,“论远有长孙皇后,论近有孝慈高皇后。而您即将迎娶的皇后,更是贤良淑德,堪为天下女子典范。”
朱厚照嗤笑一声:“那都是唐太宗和太/祖爷管得好罢了,若是稍稍一放松,她们就会无法无天。朕这个皇后也是如此,朕也只得效仿先贤,多纳嫔御,才能保后宫安宁。”
月池都被气乐了,还从来没见过把好色讲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她道:“宪宗爷倒是多纳嫔御,却闹得内宫不宁,难道您要让自己的孩子再饱尝一遍先帝的苦楚吗?”
朱厚照道:“那是皇祖疏忽,若换做朕……”
月池道:“您只会更疏忽。宪宗爷没有封狼居胥的雄心壮志,也没有斗兽游乐的闲情逸致,除了上朝,就是住在后宫。就这样,先帝还是在安乐堂待了那些年。若换做您,后宫明枪暗箭,不知要折多少龙子风孙,您才会有所警觉。男人中有忠臣义士,也有奸佞小人,女人一样也有良莠之别。皇后是太皇太后为您千挑万选出来的,您即便不信任她,也该相信太皇太后的眼光吧。”
朱厚照嘟囔道:“朕也就是与你说句实话。母后又何尝不是皇祖母千挑万选出来的呢?”
月池被堵得一窒,她扶额道:“那您就再试试她,不是让您再放豹子,而是冷眼观她德行如何。皇后是您的妻子,是要和您相伴一生,生儿育女的人,您总不能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就对她判了死刑。”
朱厚照讶异道:“朕何尝要她死了?”
月池道:“作为一个女人,远离亲人,孤独在深宫大院中,还得不到丈夫的爱,即便形体还在,心只怕也如槁木死灰一般。我也对您说句实话,皇后没有任何错失,您不能因为对太后不满,而迁怒于她。”
朱厚照被她的肃然所摄,失笑道:“你何须如此,就算朕真废了她,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月池无奈道:“我若是真想依托裙带,当年就不会娶方氏。我只是……希望您过好罢了。一个女人至真至纯的爱,是这世上最宝贵之物,您是天子,不应该与此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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