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记忆深处的伤痛,一旦被窥探,就像是将旧日疤痕又给血淋淋地撕开。她不忍。
如果某一天,这些伤痛能袒露人前了,那必然是已被释怀,可以一言笑过,不起波澜。
只是现在,卫寻恍惚中觉得,眼前温柔低首,脊背挺拔的人,似乎不应该满身风尘,蹲在破旧皲裂的木板上,在狭□□仄的隔间里安静地给她揉腿。
如若在外界,他应该是清隽温和的世家子弟,循礼知节,平和沉稳。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身边都是温柔友善之人,他会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摘下很多的奖项,也有拿得出手的才艺,或者是学校里的男神,有许多姑娘们爱慕的眼神追随……
这一刻,卫寻萌生一股冲动,想开口问他从前的事情,无论是美好的过往,还是那些难以启齿的伤痛。
但她到底没问。
私心里想,现在就很好,再好不过了。
面前的人抬头,温和沉湛的眼睛往上望,问她:“怎么样?好点了吗?”
卫寻指尖轻动,点点头,“你哪里找来的凳子?”
她记得房间里没有啊。
“隔壁屋。”
卫寻:“那牢靠吗?不会我坐着坐着就没了吧!”
跟屋里的水碗一样,幽蓝的光拂过,消散得无影无踪。
纪淮微愣,显然是意识到这层,赶紧拉她站起来,“拿得太急,一时给忘了……”
难得见他懊恼的样子,卫寻抿抿嘴角,克制自己不笑出来,藏住明媚的心情,指向屋子转回话题,“你看出点什么了吗?”
“确实像你说的那样,隔间不会移动,有变化的只是表面上的摆设……”纪淮沉吟,“有古怪的,应该是覆盖在房屋里的这层幽蓝色的光。”
无法形容的光,像女神的裙摆、美人的面纱。不过纪淮更愿意称之为海浪。
“每当银白的浪花扑过来……”他指着那根光晕里格外亮白的线,“海水就会带走浅滩的一部分沙石,水碗、画就是沙石,同样的,它也会带来上一波的沙石,或者说上一个房间里的,比如酒壶、多了的桌木腿。”
纪淮之所以说上个房间,是因为在这个房间里,他们隔了几轮,又重新看到第一次的摆设,说明这种变化循环往复。
再者,他刚才从隔壁拿凳子时,粗略扫过一眼,那间屋子的样式和这间差不多,摆设看着也眼熟,是曾经见过几轮变幻中的一个。
“我想,跟这间屋子布局类似的隔间应该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