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

紧接着往下，是他的脸庞、眉眼……他的眼睫是浓密的，眼睛有些狭长的锋利，但是因为目光浅淡的微光显得柔和了几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

现在的光线已经没有中午那么明亮了，他的神色也笼罩上了一种奇异的朦胧，她刷刷画着，瘦削的下巴、脖颈、被大衣包裹着的身体——她甚至画出了他捧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苍白修长。

容洵从未想过自己在她眼中居然是这个样子。

当这幅画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一下。

他……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吗？

画里面的人虽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原来，他看她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这样的吗？他曾经看过的镜子里的骷髅不仅仅只是蒙上了一层人皮，居然也拥有了人心。

“谢谢。”他说。

“一张画而已。”姜秒毫不在意。

容洵没有回答。

不只有一张画。

他想。

刚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心里更加清晰了起来。

不是因为她有了这么多东西——他才会这样喜欢她的。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所以她身上的所有东西，这一切的一切，才会拥有了意义。

又是一阵风吹过。

栏杆上的许愿锁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对了，你要许愿吗？”他问。

这是这座山的传统了，听说在这里扣下的锁，一辈子都不会掉。

“……要。”

两把锁被买了回来，还有两张可以放进里面的小纸条。

“许什么？”

“许的愿怎么能告诉你……哇！你不能偷看！”

“你也可以看我的。”

“我不感兴趣——容洵！你自己写你自己的！”

“秒秒。我——”

“不准说你不能说谎了！”

回应她的，是他轻轻的笑声，淹没在风声里，无人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