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上,那是他最轻的一道伤,只是碎片擦过了,没留下什么血痕。
她却抽着气,嘴里还发着“嘶——”一样的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她。
她的棉签渐渐往下,触碰到了翻出来的血肉,双氧水触碰到了血液,汇聚起了无数细小的泡泡,对他而言却如同蚂蚁爬过一样,只是痒痒的罢了。
但是她的眼角红了,眼睛里晃荡着湿润的水光,沉甸甸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滴落。
一定很疼吧。
容洵这时候才感觉到心脏哪里那里传来的抽痛感,刚刚扎手的玻璃残留了一片,在上面划拉着,让他想要抹去她的泪意,告诉她真的一点也不痛。
他直到此时,才觉得后悔,觉得难捱,但是又有一点酸软。M.
这种血肉模糊的伤痕都没能让他皱起一点眉头,却在她难受的表情中溃不成军。
手臂上的伤口都上完了药,她沉默又细心地帮他绑好了绷带,还在上面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现在就剩下了两只手掌。
这里的伤口要比手臂上少,但是却严重得多。
姜秒给镊子消了毒,低头去看他指尖里面残留的玻璃渣。
她鼻尖酸软,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音:“……你这是去用玻璃拼拼图了吗?”
这一见就不是正常能弄出来的伤口。
容洵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手指尖颤抖了一下,又被她捉住了没有伤口的地方,虚虚地圈住,拿着镊子帮忙挑着碎片。
“痛吗?”
她似乎也很紧张,额头掉下来了一点汗水,和眼角的泪水混合在了一起,滴落在了他的腿上。
容洵低声说:“不痛。”
挑着碎片的时候,总是必须要触碰伤口,血液流出,她下唇崩得紧紧的,拿着纸巾一点一点擦掉。
可她的泪水和这沉稳的举动截然相反,安静地从脸上滑落,又扎进了他的心里。
容洵忍不住道:“真的不痛。”
他唇角居然还能带着笑:“我其实对痛觉不是很敏感,你看我一点表现都没有……”
“容洵。”
姜秒硬邦邦地说,眉毛下的眼睛燃烧着火苗:“不痛就代表你没受伤吗?”
容洵哑口无言。
他试图辩解一下,但是姜秒继续问道:“受伤了之后要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包扎。”
“原来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