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寒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只剩下三个人——谢平川、周助理、以及Inflection公司的投资人。
那位投资人现年四十多岁。在十几年的从业经历中,他见过一批撕破脸的合作伙伴,蒋正寒和谢平川不是第一对,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对。
他本想安慰两句,不过话到了嘴边,终归咽了回去。
于是周助理再抬头时,发现Inflection公司的投资人也不见了。
谢平川将纸巾递给周勤:“他们都走了。”
言罢,谢平川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捡起他的相框,把千纸鹤拿了出来。
当年徐白折了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给他,他把九百九十八只存进保险箱,剩余的那一个,镶嵌在相框里,放在了办公桌上。
周勤作为谢平川的助理,当然明白相框对他的意义。
然而如今,纸壳箱被扔在地上,颓败地倒扣着,窗帘随风飘荡,偶尔遮挡了视线。冷风呼啸,凶猛地灌进来,阵阵寒意陡然而生。
周勤用纸巾捂住鼻子,打了一个哆嗦,道:“谢总监……”
他摘下了眼镜,攥着塑料眼镜框,尚未从打击中恢复:“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蒋总……蒋总是那样的人吗?”
彻底失望不是一瞬间的事。无数次点滴,汇聚在一起,凝成了江河湖海。
周勤想到公司出事以来,蒋正寒对待谢平川的态度,手指就使不出力气。眼镜框一寸一寸地滑落,他的心也一分一分地下沉。
失望的不止是周勤,还有Inflection公司的总部。
不久之后,总部约了蒋正寒,几位董事匆匆赶来,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恒夏深陷危机,不仅没有立刻解决,反而裁决了技术总监,还有重洗管理层的倾向——这让Inflection公司十分担心。
他们是恒夏最大的股东,对恒夏集团绝对控股,器重蒋正寒的领导能力,但也容不下他胡作非为。
蒋正寒的助理却在会议上介绍了谢平川的现状,以及董事会开出的罢免理由。助理站在了恒夏和Inflection公司的利益角度,一番分析显得有条有理。
某一位董事赞成道:“谢平川官司缠身,用心不纯,声誉受损,还在公司内部拉帮结派,严重影响了恒夏与Inflection公司的合作。”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吹了吹热气,又笑道:“当初谢平川回国,加入了XV公司,我们的HR一直想把他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