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川和徐白吃完饭,心情好了不少。
但在结账的时候,徐白抢先一步,冲动地付了钱,而谢平川捧起饭碗,遥望着徐白的背影,又注意到服务员饱含深意的打量——他便有了一种,近乎于吃软饭的感觉。
等徐白回了座位,她垂首没再说话,只是拎起了皮包,将手机放了进去。
谢平川扫了一眼菜单,在心中算出了总价。他把手伸进衣兜,清点出一沓纸钞,连带着发皱的五块、十块,交到了徐白的手里。
他道:“怎么能让你请客?”
徐白接到了钱,只觉分量颇重,她轻咳一声,道:“你别和我客气啊。”
话虽如此,为了照顾他的面子,那一沓钱,徐白还是接受了。
饭店之外,冬风“簌簌”地吹,太阳被云层遮挡,街头巷尾晦涩阴凉。
他们并排行走,走向了停车场。谢平川拎着一串钥匙,在一排汽车中逡巡,最终停在一辆普通的轿车面前,站定良久,缓缓拉开了前门。
饶是徐白有心理准备,在当下的这一刻,她也忍不住问道:“你的保时捷……和路虎越野呢?”
谢平川蹲在轮胎前,没有回答徐白的话。
因他默不作声,显然受了委屈,徐白心疼不已,安抚道:“我觉得不同车型,其实也差不多……就像伦敦的双层巴士,无论坐在第一层,还是第二层,都能到达目的地。”
她顾及他的自尊,温和道:“我们回家吧。”
“我没有工作了,”谢平川忽然道,“夜里经常失眠,你也不在身边。”
停车场光线晦暗,墙角幽深逼仄,谢平川蹲在这里,半张脸被阴影埋没,仿佛失去了从前的光环。又因为衣裳单薄,能看出脊背挺直,仍有风度出尘之感。
徐白瞧不清他的表情,她便陪他一起蹲着:“工作没有了,还能再找。你的学历那么好,大不了我们跳槽。”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义愤填膺。
这是能力给予的底气。凭借她的知识和经验,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一事无成,流离失所——谢平川亦然。
人生在世,首要的一点,是安身立命。家庭构筑在事业之上,因为日常的衣食住行,都要倚仗金钱的供养。
徐白不清楚谢平川的经济状况。她搭上谢平川的肩膀,正准备再说两句,又听谢平川开口道:“这次官司打不好,名声亏损,跳槽也很难了。案件涉及病毒库,牵扯范围太广,稍有不慎,还有进监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