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他来看,放眼京都,倒的确也没几个合适的人选。
汪仁蜷在厚厚的灰鼠皮大氅间,闭目养起了神。
他既然已经同肃方帝提及清虚“云游”去了的事,当然就不能立刻把清虚送进宫去。人被留在了东厂。
这种时候,他是绝不会对清虚下丝毫毒手的。燕淮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特地将清虚这颗烫手山芋丢给他。汪仁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将清虚暂且当个菩萨似的供起来。
不过……这件事没完!
汪仁当天夜里,就去了谢姝宁母女一行新的宅子里。
三进的宅子,规模并不大,胜在高墙深院。而且他们手头的人并不多,占不了多少地方,用来暂居,已是绰绰有余。
明日便是腊八,家家户户都要熬制腊八粥,有那讲究的,今天夜里,就都开始将粥熬上了。汪仁进了胡同,便嗅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甜之气。黏黏糊糊,也不知是从哪户人家门里传出来的。
他孤家寡人一个,从来也不过节,宫里头的节,那是给宫里头的主子们过的,同他并没有干系。
多年来,他游离在外,不过节也不过生辰。
若非今夜站在这座半旧的宋宅门口,他几乎都快忘了,他是腊八这日生的。
幼年时,家中贫困,休说寿日,便连腊八这般的节庆之日,也是过不起的,谁又还能记得这一天不仅仅是腊八节,也是他的生辰。
他不曾叩门,走至一旁,一掠越上了墙头。
靴尖点地,一阵风似地进了内宅。
然而谢姝宁像是通灵似的,竟在他落地的刹那不偏不倚地出现了,就站在距离他两步开外的廊下,面上带着笑意。
汪仁不禁有些窘迫。垂首轻咳了两声。
谢姝宁看着他笑,裣衽行礼,道:“印公深夜到访,可有要事?”
汪仁已经很久不曾叫谢姝宁抓到过现行。眼下正正被她抓了个正着,未免尴尬,只道:“的确有要事。”
“哦?”谢姝宁笑容不减,“这要事,可是不能同我说?”
汪仁睨她一眼,“我来给你说媒。”
谢姝宁微怔,上前一步,说:“印公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哪里需要您亲自操心。”
“哪里,你娘原先略略提过那么一两句。我正巧看中了几个还像些样子的人家,说给你娘听,她一定高兴。”汪仁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揶揄,“京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十二三便开始说亲?我若不曾记差。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