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昔日撞见了父亲被林姨娘所惑,赶赴陈氏身边时,不也觉得天崩地裂吗?
何况那时,她已经历过比之更惨烈的事。
纪桐樱松了手,眼神平静了些,像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两人静坐了会,耳畔只有灯花炸开的“噼啪”脆响。
夜渐渐深了,纪桐樱盯着那盏六角宫灯,霍然起身。
她来回踱着步,速度越来越快,连衣袂都扬起了些,转得谢姝宁头晕,忙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你歇着吧!”纪桐樱抛下几个字,便要离去。
谢姝宁连忙喊她:“公主,我明日便要出宫了。”
纪桐樱怔了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吃惊地道:“这么快?”
“进宫原就是为您庆贺生辰的。明日也该回去了。”谢姝宁无奈颔首。
她好端端又病了一场,宫里虽有太医,但到底不如自家舒坦。宋氏亦觉得,鹿孔的医术只怕还胜过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便也不愿意让她再在宫里多留。
皇宫禁院,也不适宜养病。
纪桐樱闻言,眼眸微黯。开始依依不舍起来。
谢姝宁掀了被子起身,因怕过了病气给她,不敢走得太近,站在一臂距离外,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不高不低地同她说道:“阿蛮知道公主心中不好受,但不好受也得受着,倒不如当成什么都未发生过。”
见她如此,纪桐樱脸色一紧。良久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我有时总觉得,你瞧着,倒像是比我还年长许多。”纪桐樱深吸一口气,“你也不必担心我,我总不至于为了纾解自己心中苦闷。便叫母妃伤心。”
她从小就同白氏关系极好,所以这话,谢姝宁信她。
话已至此。俩人也就没有再多提什么。
谢姝宁重新躺回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纪桐樱就扬声唤了外头守着的人进来,自己回了寝殿。
因药力上头,谢姝宁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宋氏一早就来见过她,看她睡得香,便不忍将她吵醒,索性今日赶在宫门落钥前出门都无碍,便又先回去了,让她多睡会。
这一等。就是个把时辰。
谢姝宁醒了后,纪桐樱就让人谴了宫女来告知宋氏。
宋氏看看天光,忍不住失笑。这下子可好,是留在宫里用了饭再走还是空着肚子就走?
她思量着,带上人出门往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