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变柔和,她仿佛又A到了那个满身都是雨水的小皇子,
她们一高一矮,在伞下四目相对。
他躬身给她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那时他的眼眸里,敬畏有之、感激有之。
不像如今,威严日盛,气度愈发厚重,目光变深藏不露,眉间再喜怒,帝王之态日显。
萧聿沉声道:“母后都还记得。”
“怎么会忘呢......”楚太后看着他道:“你回来当晚,全身发热,嘴里一直念着母妃、母妃,哀家守了你整整三个晚上,你才清醒过来。你生母走的早,孟氏又是个刻薄跋扈的性子,让你受不了不少罪,哀家看着,是真心疼......”
萧聿喉结微动。
“你自打到坤宁宫起,每日文学武学,从未落下半日,一向严于律己、恪勤匪懈,便是你后来出征打仗,也少有让哀家操心的时候......”楚太后长吁一口气,自顾自道:“这日子一岁岁过去,一晃,竟是快二十年了......”
闻言,一旁的盛公公压了下嘴角,眼眶一酸。
这皇宫里似最讲究规矩,实际根本没有公平二字,不受宠的皇子,一生下来便要学着与圣人做君臣,而非父子。
陛下十四出宫立府,十八便带兵上了战场,身着厚甲,手拿长剑,在边疆与将士同吃同住,患难与共,去了整整两年,归来时养尊处优的手生了茧,背脊落了疤。可这些苦处,在过去时根本无人问津。
经年过去,倒是论起情分来了。
萧聿缓了缓道:“母后的养育之恩,朕一直念在心里,从不敢忘。”
楚太后等的便是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