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枳是她精神世界唯一的救命稻草。
当然还有一点点遮掩着的隐情—“我想,我终于能证明,我并没有逃避什么或者嘲讽什么,虽然他也许并不会等待我的证明。”
可是洛枳没有细究这句话的含义。这种故意露出来的尾巴,从来就不会引起她的兴趣。
恻隐之心和对一直以来丁水婧聪明大脑的欣赏让洛枳给她回了一封信。也只有两句话。
好好加油。对你的选择,我表示敬意。
木已成舟。她都退学了,还在一旁指着她说你不应该这样那样,实在是很缺德的行为。何况,洛枳真心希望,这个得过且过的聪明脑袋能够勇敢地为了梦想奋斗。
她没有想到,丁水婧从此会喜欢上给她写信,虽然她后来没有再回复过。
那些胡言乱语,重点在于写信人自己心里舒坦,回不回也许并不重要。
其实她们之间断了联系很久了。本来在高中时洛枳只是马马虎虎地交朋友,维持表面的和平而已。等到上了大学,脱离了同一个教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她就更加深居简出,消匿了踪迹。
回想起来,又似乎不仅仅是大学的问题,洛枳和丁水婧在高三的下学期就疏远了。
一模之后,洛枳烦躁地缩在角落乱翻爱伦·坡的短篇集。丁水婧走过来,突然问她:“为什么刚才叶展颜叫你下楼打排球,你理都不理人家?”
“她可生气了,说你不给她面子。”她接着说道。
“有吗?”洛枳十分疑惑,确信刚刚并没有人叫过她。她今天有点儿魂不守舍,书也看得不用心,应该不至于没听到别人喊她。
但她仍然努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可能我没听见吧。看太入迷了,一会儿我跟她道歉。”
丁水婧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都想跟你成为朋友的,可你太不合群了。咱们班同学其实都觉得你太傲太冷了,除了你的卷子,你谁都瞧不起。”
丁水婧的话里第一次没有了嘻嘻哈哈的圆滑语气。
这个没来由的指责让洛枳原本阴郁的心情更是紧急集合。她收回礼貌的笑容,淡淡地说:“你看张敏怎么样?”
丁水婧愣了很长时间,慌忙在教室里搜寻了一下张敏的身影:“……挺好的啊,怎么了?”
洛枳余光看到张敏正低着头坐在角落翻着新发下来的无聊校报,浅紫色的羽绒服脏兮兮的,把她土黄色的皮肤衬托得更加憔悴。
“你跟她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