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领着一群人在天驷监看了一圈,忽然“唉哟”一声,“这不是顾小侯爷吗?怎么在这儿啊?”他上前看着正低头刷**顾云臻,拖长了声音道:“小侯爷,您今儿个怎么有兴趣跑到这天驷监来洗马捡粪哪?还穿着**奴的衣服,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呀?”
顾云臻没有理他,将水桶提到小白**另一边,武安侯吊儿郎当地跟过来,笑道:“小侯爷不是说你们顾家人顶天立地,靠的是真本事,从不干见不得人的事吗?怎么?顾家的老太爷们一个个也是这么靠洗马捡粪起家的?”
哄笑声中,顾云臻将马刷重重地摔在桶中,攥紧了拳头,眼见就要动怒。武安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顾云臻对他怒目相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拳头慢慢地放开来,弯下腰重新拿起马刷。
武安侯笑了笑,伸脚一踢,将水桶踢翻在地,污水流了满地。顾云臻这回看都没有看他,面无表情地俯身捡起木桶,到水井边再绞了一桶水上来。武安侯身旁的人又将水桶踢翻,怪声怪气道:“唉呀,小侯爷,真是对不起,我最近眼神不好。”
武安侯打开一间马厩的门,叫道:“来人!将这间马厩打扫干净,陛下赐马给靖安公主,驸马爷看中了这匹马。你!就是你——”他指着顾云臻,冷笑道:“过来!”
其华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转过头去,可她的脖子像僵硬了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顾云臻被武安侯等人推进马厩,看着他跌到在马粪中,又看着他爬起来,半跪在地上,握着短铲,将一团团马粪铲起来,放入竹筐之中。
武安侯和身边之人笑着推搡,又将竹筐踢翻在地。
其华忽然想起那一天,她和顾云臻在茶寮前避雨,因为同时去看竹筐里的寄风草,两个人的头碰在一起,她羞红了脸,他眼中却是窃窃的欢喜。茶寮中那些人起哄,说着下流的话。他帮她出了一口气,他说,下次有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
泪水就要掉下来的一瞬,她听到顾宣关切的声音:“夫人,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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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几乎将手中的梳子折断。她忽站了起来,将妆台上的东西往地上砸,砸得两眼通红,转身便欲往屋外走。
紫英扑上来,揪住她的衣袖,“小姐!”其华落下泪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太欺负人了!”
紫英今日也在天驷监见到了那一幕,便死死地拉住她,道:“小姐,您得忍。小侯爷那种性子,别人那么折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