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越想越是怀疑,恨不得冲到赏梅阁将她拉出来问个明明白白。辗转反侧多时,觉得气闷,拿起枕头,正要换个方向再睡,忽见枕下有一封信。
他擦亮烛火,将信拾起,信封上并未署字,抽出里面的信纸,上面却是一个个自书上剪下来的字拼贴成的信函——
有人欲夺爵位,多加小心,切勿行差踏错,授人以柄,切记。
顾云臻吓了一跳,唤小子进来问,“今天谁来过我房里?”小子睡眼惺忪道:“没有谁啊。”过一会想起什么,道:“哦,今天夫人派人来拿您的衣服做样子,小的也不知您的衣服收在哪里,让她们自己开箱子寻的。”
顾云臻问道:“来的是哪几个姐姐?”小子笑道:“除了夫人身边的素梅姐姐,另外一个小的不认识,想是府中新来的。”
顾云臻握着这封信,上面的字像一团团火焰,将他心中那一点点怀疑的火星越烧越大。他在房中焦燥地踱来踱去,终于将信塞到袖中,往俯仰轩而来。
顾十一仍如往常一般守在俯仰轩门口,见他来,笑道:“小侯爷,这么晚了还没歇息?”顾云臻问道:“小叔叔呢?”顾十一道:“正与叶先生对帐,您进去吧。”
顾云臻踏进屋子,先给顾宣见了礼,再看了书桌对面竹椅中那个胖子一眼。他认得这是府中司库的师爷,姓叶,却没和他打过交道,见他穿一身浆洗得褪了色的蓝布衫,恹恹无神地坐在椅中,肥硕的脸容色青白,眼中略有阴戾之色。
顾宣微笑道:“云臻,来,见过叶先生。”
顾云臻知道顾宣素来尊敬这些清客师爷,忙上前见礼,“叶先生。”那叶先生想是太过肥胖,行动不太方便,只在椅中微微欠了欠身,道:“小侯爷多礼了。”顾宣道:“我们继续说吧。这些事,云臻迟早得接手,让他听一听。”
叶先生点了点头,道:“所有帐册我已经看过三遍,没什么问题,只是府上今年入不敷出,是肯定的了。”
顾宣叹了口气,靠上椅背,轻**额角,道:“今年纪阳府庄子遭蝗灾减产,加上又刚办了一场婚事,确实有点捉襟见肘。”
叶先生瞥了一眼顾云臻,道:“若是小侯爷今年成亲,侯爷可得想想要从哪里挪笔银子来。”
室内一时沉默无语。顾云臻向来专心习文练武,从没有接触过这等钱银之事,没料到侯府竟已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忽想起顾六说过的那笔银子,心中方一动,叶先生已道:“侯爷,恕我直言,府上并不是没有地方可以挪笔银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