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和玉媚儿走后,兰溪失眠了。
她透过那雕着芙蓉的窗户,看向那檐间明亮的月。
皎洁的月色洒满重楼,这深寂幽冷的宫廷,被涂上淡淡的温柔。
兰溪的眼神,也慢慢恍惚起来。
今生的月,和前世的月,是否是同一轮呢?
一颗不起眼的石子砸在窗框上。
兰溪眼底的恍惚被震散,双眸聚焦,看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又一枚石子。
投掷了三枚才停下。
她想起幼年时,趴在父亲膝上,父亲为她读的西游记。
“祖师手持戒尺,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
“打他三下者,是教他三更时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者,叫教他从后门进。”
想到这儿,兰溪失笑。
这宫里谁还有这闲趣,同她打哑谜?
兰溪起身,未披外衣,绕过值夜的宫人,从后门出去。
一开门,便看见那巷道的尽头,一位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发上系着墨冠,腰上配着蓝玉,隔着长巷,远远望着这边。
他身形修长似竹,月色朦胧中,美好得恍若一幅水墨画。
看见兰溪后,从那长廊的影子中走出来,面上,是质然无暇的笑。
“兰姐姐。”
是萧长卿。
那一瞬间,兰溪不知怎么,浮躁的内心,突然安静下来。
嗅着空气那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唇边带笑,仰头看着萧长卿的肩膀。
他的肩上,洒了一层月光。
“怎么进宫了?没有人发现吗?”
萧长卿也笑,好似看见兰溪,是世上最温柔的事一般。
“薛乾带我来的。”
薛乾?
御前侍卫首领不就是叫薛乾吗?
兰溪惊讶道,“是宫里那位吗?”
萧长卿认真的解释,看她的眼神,如揉碎了的月光一般温柔,全是信赖。
“薛兄确实是久住在宫里,父皇说,薛兄是可信之人。”
“除了薛兄,还有许多人。父皇曾给我一个小册子,册子上都是可用和能用之人,越往前,越重要……”
兰溪插了一句,“薛乾是第几页?”
“薛兄在最后一页。”萧长卿说罢,发现兰溪看他的眼神,带着意味深长的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