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写下婚书,连带着婚书一同写下的还有和离书。
此番不过是个仪式,她劝过果子,她才十七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必要为了她而搭进去。
可是果子认定了,她大概猜想到了都督会面对什么,她劝不了。
可是程怀行还这么小,总要有人抚育他长大。
果子心想,都督养大了自己,如今她去照顾程怀行,便是再好不过了。
“果子,世人皆知我是个太监,如今这份和离书我已然写了名字,若是日后你遇到了欢喜的人,便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程染要成亲的消息着实是突然,前几日谢毓衡还未赈灾的事情大发雷霆,转头自己的心腹,自己最为倚重的程公公竟是要成亲了。
当晚,谢毓衡一身便服出现在程染的院中,两个人隔着遥遥星稀,于夜色中相望。
谢毓衡看着那个淡漠的程都督,此时他已然长成能够跟程染平视的高度了,再也不是那个受了伤需要程染去背,摘不了花需要程染去扯的谢毓衡了。
“程然,你还要什么?”
良久之后,谢毓衡开口。
程染敛眉恭敬的回道:ωωw.Bǐqυgétν.net
“陛下深夜至此,怕是不妥,况且秋夜乏寒......”
程染还未说完,谢毓衡便抬腿带着些急的行了过来,那位终日温润淡然的少年帝王,在这个不甚明了的夜里终是露出些气急败坏的情绪来。
谢毓衡扯着程染的衣领,两个人隔着这般近的距离,彼此之间呼吸在寒夜里纠缠不休起来,甚至于属于对方那淡淡的温香都仿佛触手可及。
“程然,你还要什么?我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我之一字,连朕的称呼都未有,这般情景的,倒是有些熟悉。
“程然,你以为我不知晓你当年偷偷放跑了贵妃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脏事我不知晓吗?”
“你以为的以为一切我都知晓。”
“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要什么?”
幽暗的光线之中,谢毓衡仔仔细细的望着程染的眉眼,这般冷漠,仿佛浸在寒彻的风里,不言不语,静静伫立便冰的好似带了刀子,可是,眼前之人分明还是那个圆月之下,微微叹息伸手给他扯下绿梅的小太监。
谢毓衡不免心头涌上来些不甘心来,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而这不甘心到底带着多少委屈他自己也不知晓。
程染低垂的眉眼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