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诚的一顿拳脚,饱含了连日来的心中郁结,以及对无论武三思或是韦巨源,乃至本毫无相关的府尹的怨愤,还有未能得见敬晖最后一面的懊恼与悔恨。
一通宣泄之下,他竟陷入一时激奋中,渐渐有些迷失,只以为自己正在对着沙袋操练,全然不顾本在惨叫的府尹,这时已然无半点响动,喉头亦不再有声音发出。
卫兵起初见敬诚对府尹挥拳,还有些以其为自己受言语之辱即愤然出手,而感有些欣然,但随着重拳不断落下,他同站在一旁的家丁齐感不妙,连忙上前拉拽。
以力道而言,卫兵尚且还能将敬诚一侧定住,但家丁就未能有足以将敬诚拉住的气力,只随着敬诚不断挥动的臂膀前后晃动。
府尹原本不过领一众武侯,自府衙中走出,趁天光向街面巡视一番。
敬诚的蓦然到来,早已从武三思、韦巨源处得知一二,所用言语亦不过是那二位的交代,然这时直直打在脸上和身上的拳头,却是只于他一人。
雨点般的重拳,让府尹全然连求饶的机会都无,身边众多武侯见卫兵与家丁二人都无法控住暴怒的敬诚,宁愿不趟这浑水,只在一旁敷衍着大声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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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即将两眼一翻而昏死过去前,只觉自己丹田都在用气,近似哀嚎地吼出一声,“即刻……即刻将大将军……带、带往大狱,方才……有否言说要将……源氏姊弟二人……自……大狱……之中带、带出否?”
他用尽全力说至最后一字,在一顿暴打下,神智渐渐模糊,又一拳下去,便再不知之后生有何事了。
源协听罢满头冒汗的敬府家丁将敬诚与府衙门前的举动说尽,不由抚掌大笑不止,全然不顾囚室之外的阴暗处还有潜伏于其中的鱼怪。筆趣庫
“郎君可小声些,方才与我家阿郎至此一路,较自城外入城,还要胆战心惊些。”
“此话怎讲?”源协接过大狱狱卒递来的钥匙,重新将囚室的门锁起,边对敬府家丁问道。
“大狱之中四处皆阴凉幽暗,冷不丁不知于何处便伏有数头鱼怪,且大狱逼仄,就算见了鱼怪欲还击躲避,亦不尽得成,郎君说,如何可不胆战心惊?”
“怕他们作甚,原本就为人所异化而成,人所惧之事之物,亦为其所惧之事之物,不信且看,”源协转而一本正经,问狱卒要来横刀——狱卒原本不愿将随身刀具交出,只听得敬诚鼻内送气一哼,便满脸干笑地将横刀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