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牢把控东都大多买卖、税赋,以一城之钱财中饱私囊,以致街面所售之物,价段连番上涨,待抱怨者众,怨声载道时,又故作以府仓慷慨,拿出所贪之甚为些许,交由那些吵闹至甚,又为众人之前之人,由他们分发下去,如此既得了名声,又将原本官民之矛盾转移至民与民之间,所谓“人为财死”正是此时东都。
武三思所敛之财,大多非他自用,而是多交由其二子武崇训打点,而武崇训所打点之钱财,又如何可做自用——或言如何敢做自用,又多由安乐公主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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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一来,他日若韦后再度势盛,在宫中但凡缺了用度,自是由这一笔添上,一举多得。
至于文、教,所幸武三思、韦巨源都非武将出身,以文为重,在东都城内,凡小儿如渔童那般家境,易得有书塾教授些识文辨字,但其间并非只是助这些东都人家家中儿女有些文化,更多则是以武后朝之史,对这群小儿多行染神乱志,用以主张、亦是助长“复周”一派于人群中之基底。
所言可是,东都既是神龙兵变后首个都城,又是还都之后,首个明面为圣人所辖,最终却为亲王所控之陪都。
明事理者,知东都天下已变,悄无声息地顾好自己家中亲族便罢;趋炎附势者,纷纷朝静德王府、韦府巴结而去;因其变而甚感不平者,或搬离东都,或与武、韦正面冲突,从而以他种方式销声匿迹。
由此,源乾煜与源府,即便依然德高望重,受东都百姓、城中所余前代同僚敬仰认同,但总归要趋于当权者势下,因此眼下四处为源阳、源协这双儿女被捕之事四处奔走,亦接连两日,只得徒劳而返。
眼下是源阳、源协被捕入狱的第三日,源乾煜依旧较平日略早起身,翻身坐起之余,只见妻子顾氏双目红肿而无神,眼角泪痕晶莹,似又一夜未得安眠,且接连哭过。
“日日如此,亦不是办法,你终还是当入眠时,须安歇,当用食时,或多或少吃下一些,如此才得他二人返家时,你为其阿娘,终得撑住啊……”
源乾煜心疼,但毕竟食、眠之事,终不得由自己替妻子完成,因而他同样处于与顾氏相仿的心绪之中——对某事颇有担忧,却对一时的现状无能为力。
或许自内心深处,源乾煜亦是因为此般心绪,从而愿近两日每日早起,往府外、坊外乃至城外去,而这第三日,正是四处求助无门,欲往城外散心而去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