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在。”张亭荺觉得文瑾涵养极好,没有话语里透出来对西宫的怨怼,颇有气度,不似西宫,怀孕后将整个太医院折腾得退了三层皮甚是娇气,常在受了委屈也不声张,怪道君上后宫佳丽众多,独独放不下常在。
张亭荺交代了一下三个年轻太医如何护理小孩儿,随即便背着药箱去了西宫那边,刚进院子就听见室内颇为夸张的痛叫声,进殿见君上面无表情,好似被叫声烦扰不轻。x33
傅景桁抬眼睇他,“女人生养时都这样动静?”
张亭荺揖手,“不尽然。这样的不能说没有,比较少。”
“你过来时,中宫那边什么反应。”傅景桁将手指搭在茶杯沿。
张亭荺想了想,“常在很明事理。听您命令没有作恼,平心静气便让下臣过来了。心里肯定是委屈的。但您发话了,她有什么办法!”
“嗯。你进去给端木馥接生吧。圣女不能出事。”傅景桁脑海闪过文瑾那默默承受的温顺模样,她每每懂事到使人揪心,长林高烧出水痘,放弃太医院最好的大夫对她来说极为艰难,尤其还是他将大夫传走的,为了他的西宫皇后,为了他的社稷稳定。
又记起儿时自己信誓旦旦与她说瑾妹,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保护的可真好,一次一次放弃她,她如个傻瓜一样仍守护着他,他总有一天定然不再放弃她了。
她如他手底细沙,他捧着不敢收紧手掌,恐怕流失太快,不收拢手掌,又觉得与她不够亲近患得患失。
凤栖殿内,三个年轻的太医给长林涂抹着药物。
文瑾紧紧攥着小孩的小胳膊,一个太医按着小孩儿的腿,另外一个太医按着头,不叫小孩动,以便擦药顺利,多处水痘都破了,感染了有好些溃烂,被药蛰得疼,长林被按着,又挣脱不了大人的气力,便哭得好生无助,他看着文瑾的方向,无助的奶声奶气的模糊不清的颤着嗓子叫:“娘,娘,阿娘。”
“没事的长林。叔叔与你涂了药药才能恢复健康哦。长林要勇敢。阿娘在。阿娘在。莫哭了,哭的阿娘也想哭了。”阿爹在忙。阿爹的皇后要为他生嫡出孩儿了。
三个太医涂完药,收起药箱,“涂好了。快抱起来孩子哄哄。”
几人便把小孩儿放开了。
长林伸出手臂要文瑾抱,寻找着安全感,不理解为什么方才母亲和那些叔叔一起按着他使他那么痛痛。
文瑾便把长林抱在怀里,他钻在母亲怀里嗅着母亲的味道渐渐安静下来。x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