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下,钱亦文忍不住抱了抱膀,往紧里裹了裹呢子大衣。
他记起二大爷的话:“你穿那点玩意儿,抱鸡崽子都得闪着(因温度过低而导致小鸡不能正常孵化),最后全都得是实蛋……摆那秧子干啥?挨冻的还不是自己?”
<秧子:只注重穿着、外表,华而不实的人。>
看来,二大爷说得没错。这件呢子大衣,是没有四叔那件泛着亮光的军大衣来得实在。
“咋不进屋和大伙儿一块看呢?”身后,传来英子的声音。
英子刚看完了一段收录机的广告,才从那个又蹦又跳又唱的小伙帅气的姿态中摆脱出来,回头却发现钱亦文不见了。
等了半天,也没回来,隔着门玻璃一看,见他正在大门柱子上靠着呢,就走了出来。
“媳妇儿,仰脖子往上看了半天的电视杆儿,可能是这个姿势不常用,所以脑瓜子有点儿疼,出来透透气儿。”钱亦文笑道。
“我给你揉揉?”英子柔声问道。
“好啊……”
钱亦文探过头来,等着英子下手。
英子一双手悬在空中,问道:“哪儿疼?”
钱亦文愣了一下,问这么细干啥呀?直接上手就完了,管那么多的对方感受干什么?真要是受不了,自然就说话了。
含糊了一下,钱亦文说道:“就北半球往西,都不咋得劲儿……”
本来还正正经经的英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哪有你这么形容的?比刚才那天气预报说得还没边儿……”
钱亦文嘿嘿一笑,揽过英子的肩膀,指了指天空:“媳妇儿,明天是个好天儿……”
英子抬眼望去,漂(四声)过一阵清雪过后,许是大气中那点水汽都化成了雪片落尽了,半边天露出了点点晶光,一闪一闪,颗颗明亮通透。
大气中的粒子越少,空气能见度越高,星星就越明亮。
这样的气象,预示着明天会是个大晴天。
这不是迷信,是常识。
英子仰头向上看的空当,钱亦文展开大衣,把她裹进了怀里。
英子没有躲闪,反正也不是在院里,就算是出来人,也不会被一下子看到。
“那颗最亮!”英子伸手指了指。
“嗯,是挺亮的。”钱亦文说道,“你要吗?送给你了!”
“越说越没谱了……大毛楞也成你的了?”
<大毛楞、二毛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