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新来的……”
“卧槽!这破地方,槽子边上都搁不下了,还有人往上拱呢?”那人上下打量了几眼钱亦文,问道,“你是从哪个口儿来的?民政?还是人事?”
钱亦文刚要开口,一旁的人接过了话茬儿:“你长的这是啥眼睛!民政来的,都是糖厂那帮子人。你瞅他这一身儿,溜光水滑的。糖厂那帮穷鬼,救济都吃不上,还舍得花钱置办衣服?”
看了一眼钱亦文的脚,啧啧数声:“这双三接头,得三四十块吧?”
“糖厂?”钱亦文心中好奇,追问了一句,“糖厂的,咋还往这调?”
“前年的时候,糖厂就黄摊子了……”那人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怜惜还是鄙夷,“能分配到这儿,拿到正式工一半的工资,都算是他们烧高香了。那日子,就别提了。”
“大哥……”钱亦文问道,“那你是从哪儿来的呀?”
“我?”那人不无得意,“我可是拿着人事正式下发的文儿来的……”
一旁的人,酸溜溜一语道破:“拉倒吧,谁不知道你爹给柳县长开车呢!”
那人不承认也不否认,眉毛轻挑,嘴角含笑。
一边享受着对方言语带来的**,一边掏出烟来,朝钱亦文抖抖烟盒:“小兄弟,来一根儿?”
“谢谢……不抽烟!”钱亦文淡淡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光听说领导的司机很牛b,没想到司机的儿子,这口径更大……
“钱场长……钱场长……”林久胜那边,叫了两声。
再不开始,真得有人走了。
谁家里还没点事儿呢?哪有那闲功夫在这儿干坐着。
“哎……”钱亦文答应一声,起身往前边走去。
刚刚对话的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据说是柳县长司机儿子的人,把刚划着的火柴扔在地上,烟也收回了盒里:“卧槽!我刚才说啥了?”
那人捂嘴轻笑:“嘴长你鼻子底下,秃噜出啥,自己心里还没点儿数吗?”
钱亦文在人们各色的眼光中,淡定走到前边。
翻了翻刘文秀递过来的签到本,眉峰微微隆起。
小姨子的字,好像又漂亮了。但一百六十多人,实到九十八人,却着实让他很不开心……
钱亦文扫了一眼人群,在内心里,给这群人,大致分了类。
那些没来的,是压根儿就没把今天这场面当回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