柞树沟,如果不是钱敏红和王维忠,和钱亦文是没有一点关联的。
但眼下,他需要了解一下。
“林场长,你是柞树沟人吗?”钱亦文问道。
“嗯,我就是柞树沟坐地户,打我爷爷那辈子起,就没离开过柞树沟。”
“林场长,那我和你打听个人……”
林久胜问道:“柞树沟的?”
“嗯,是嫁到你们柞树沟的……”
“谁呀?十里八村的,基本没有我不认识的。”
“钱敏红,你知道吗?”
“钱敏红?”林久胜皱了皱眉,想了半天,说道,“还真是没啥印象。你细说说,啥样个人儿?”
钱亦文想了想,说姐姐的名字,他未必知道。
但要提到本乡本土的姐夫一家,他应该就能知道了。
于是,开口说道:“林场长,说起这话儿来,得有二十来年了……
”她嫁的是柞树沟有户姓姚的人家,家里有个援朝老战士……”
钱亦文把他所知道的,尽量多地都说给了林久胜。
之于这个姐姐,在那一世他了解得也不多。
印象最深的,就是钱敏红出嫁的时候,自己给押轿了。
还得了一个大红纸包着的红包。
都没来得及拆开看里边有多少钱,就让老妈给拿下了……
那个时候,他还小,四五岁的样子。
钱敏红,比他大着十几岁。
太多的,他记不得了。
只记得当天坐在送亲的四马大车上,听钱敏红哭了一路,哭得他心里特烦,也挺不是滋味的。
还记得吃过了酒席,又被人举到车上。
把一个搪瓷盆子塞在他的手里,里面有一块烀得稀烂的“离娘肉”,
他坐在车上,一边看着盆子里的离娘肉淌含拉子,一边看着钱敏红抱着自己的妈(纪兰凤)痛哭失声……
结婚,原来是这么让人痛苦的事儿?
那一刻,他甚至在心里偷偷地想,长大了可不能结婚!
娶回来一个不认识的人不说,还得天天听她哭,实在不好玩儿。
正胡乱想着,林久胜开口了:“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烈女呀!”
烈女?这是咋回事儿?
钱亦文的心头一惊。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一个悲壮的下场,是算不得烈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