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叭里的噪音,在场的人中,大概只有肖队长没听懂。
三合堡的人,对钱刘两家的宿怨,都是知道的。
如今,人家正是用人之际,乡里乡亲宁愿晚铲一天地,都来帮个工。
哪怕只帮一天,完事儿了说一声,明天不来,东家也高兴。
可刘忠,却强制性的把人给鼓捣走了。
“他**,这狗揍性……老子明天我就不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老茄包子半碗酒下肚,一张脸真的变成了茄子色儿了,气得骂了一句。
“姐夫,那可不行。”钱亦文正色说道,“修水库,那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你咋能说不去就不去?”
回过头,又问肖队长:“需要我们这边干的活儿还有啥?”
肖队长说道:“地槽子挖完了,你们也就帮不上啥忙了。要是有人,就帮着打打零,没人也没啥大影响。”
“咱这地基还有多少没挖?”
“总的来看,再往下挖三十公分,也就够了……”
“现在,就等着这个地槽子了?”
“嗯……明天沙子和渣石就进场了……”
“噢,那没事儿了。也不差一天半天的……”钱亦文笑了笑说道,“来,喝酒喝酒!”
肖队长?了一口,没寻思明白是咋回事儿。
转头看向老茄包子。
老茄包子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会。
肖队长听得一愣,说道:“卧槽!都啥社会了,还有这人?”
“天底下空空堂的,啥物儿还能没有?”钱臣对钱亦文说道,“别着急,不就是一筒锹那么深吗?老钱家他**又不是没人了!”
吃过了饭,钱亦文对二大爷说道:“二大爷,回去睡觉吧。”
“这不是有帐篷吗?”
“我都和我妈说了,把里屋给你倒出来,你还睡啥帐篷啊?”
“咋地,人家能睡我就不能睡了?当年在山里倒套子(以牛马从山上拉木头下来)的时候,穿大皮实睡雪壳子里,咋地了?有个帐篷,那都是享受!”
拗不过二大爷,钱亦文只好任着他来了。回到家里,三口人都已在外间屋躺下了,把里屋给二大爷留着呢。
都累了一天了,睡得很熟。
钱亦文没敢开灯,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拽了个毯子,半铺半盖地和衣躺下。
老刘忠的一再刁难,已经到了他耐性的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