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其实她重生后,第一次遇上谢长安,是不怎么美好的。
那是去年深冬,上京天寒,暗红的傲梅开了满城,幽香肆意。
她如常着了男装,一袭白衣披上玄色锦裘,虽身量不高,但眉目俊秀有余,与念奴一道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沉仙阁的后门。
仙府风情雅致,庭径曲折,所幸一直有念奴引路,她不费力地寻到了阁主的园子。
沉仙阁虽一派静雅,闻名大戚,但到底是处寻欢作乐的花楼,是以阁主亦是名女子,颇具风骨的女子。
她步入园中,朗唤道:“方姑娘。”
未见有回应,却有碧衣侍女翩翩步出来,“卓公子?”
她含笑,“阿香,你们阁主呢?”
碧衣侍女端端施了一礼,口中回应:“今日有贵客前至,阁主怕是不能亲自接待卓公子了,不过……”
侍女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卷纸,神色珍重,“阁主吩咐,此乃乾州棋谱的断篇,虽寻不完全,却也终究不负公子所托,奴婢未能早早送去府上,还望卓公子莫要怪罪。”
宋玉绰脑门一清,不愧为沉仙阁主,连庭整寻了三年未果,她亦苦苦追寻了许久的棋谱,倘不过跟她提了不到一月,她就将这断篇送至眼前。
见她眉目陷入深思,一旁念奴上前将那棋谱藏入袖中。
片刻后,宋玉绰心里一空,方语道:“替我多谢你家阁主。”
她只觉得寻到棋谱反而失落,因谢长安行踪隐秘,眼下还并未现身在沉仙阁,往后没了借口来此,她不知再往何处去寻。
许是见她面色难过,碧衣侍女笑道:“卓公子莫不是为了这棋谱才来我沉仙阁,倘棋谱寻到了,卓公子便舍得不再见我家阁主了么?”
她微微笑,“自然是不舍的。”
可她也暂不会来了,红颜佳人,她可在心中奉为知己,但自己终究不是男子。
与碧衣侍女道过别,她与念奴一道步出门外,小路幽静,一向沉默寡言的念奴突然开口:“公主……为何一定要寻这棋谱。”
宋玉绰以为她一身武艺,心思洒脱,根本不会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只会静立在她身后,沉寂漠然。
即便前世为自己挡剑而死,也不曾一皱眉头。
是以她问了,宋玉绰便诚恳作答,“与人约定,不想失言。”
念奴漠道:“是连相么?”
宋玉绰未出一言走着。
念奴忽地发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