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生在美国,也许我就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了。没关系,还不算晚。”
年纪同麦克尼尔相仿的翻译无事可做,除了和麦克尼尔聊天外,他把全部的精力用于观赏着道路沿线的风光。坦诚地讲,路旁并没有什么值得游人驻足的美景,更多的仍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简陋破败的土坯房、载着伊拉克本地农牧民的拖拉机以及在伊拉克人的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各种寺庙。这么多年下来,他看腻了一成不变的重复景象,山重水复,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逃到一片自由的乐土上。
“我也并不是生在罗**人哪。”麦克尼尔嘿嘿一笑,接着换了一种略微伤感的口吻,“我的父母都是英国人,但他们后来在事故中遇害了。当时有一位合众国陆军军官收养了我并把我带到了合众国,我就这样在不久之后成为了合众国的公民。”
“啊……这……”艾哈迈德一时语塞,他犹豫了许久,没敢继续说什么羡慕麦克尼尔的话,“……这肯定是个悲剧。”
“但我仍然比你们幸运得多,因为我从来不必担心有炸弹落到自己的头顶或是家门口出现一群披着长袍的萨拉菲战士。”麦克尼尔笑着摇了摇头,“听着,艾哈迈德先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苦恼,而且这苦恼会随着生存境遇的不同变得难以理解。有时候你可能会认为别人向你诉苦时是在变相地炫耀,又或许你会认为那种苦难不值一提……要多思考啊。”说着,他把另一块巧克力递给了艾哈迈德,“接下来这几天咱们大概没法正常进餐了,保存好体力。”
半个多小时后,麦克尼尔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伊拉克军基地的轮廓,他知道那就是自己同舒勒约定的地点,便加大了油门、一路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车子抵达了靠近废弃基地的公路拐角边缘,麦克尼尔就将车子停在这里,告诫艾哈迈德在他离开时确保车子的安全。他也不管艾哈迈德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提着背包向基地遗址前进,打算在那里迎接吉欧特隆公司的访客们。
像这样的废弃军事基地,是伊拉克各地随处可见的别样景色。当年被寄予厚望的旧伊拉克军队,面对着多国联军的新式战略战术,成为了任人宰割的肥肉。战阵结束后,伊拉克不再需要保持那样一支仅因寄希望于敌人与他们展开旧式地面争夺战而存在的庞大军队,许多被摧毁的军事基地即便具有一定战略价值也在美军的保护下变得毫无意义。任由这些基地旧址接受风吹日晒,似乎成为了美军彰显自身意义的特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