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爹爹在暖阁里轻抚小张氏的孕肚,恩爱缱绻地商量该取个怎样的名字,才能饱含他们对幼子的祝福。
慕容香雪那年只有八岁,被婆子丫鬟们簇拥着,系着一条昂贵的白貂毛斗篷,穿一双羊皮错花小靴子,笑嘻嘻地指着她的鼻子,奶声奶气地说——ъìQυGΕtV.net
姐姐好生多余,若是府里没有姐姐就好了,我不喜欢姐姐,爹爹和娘亲都嫌弃姐姐碍眼!
从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原来人心可以比数九寒天结冰的水更冷。
她仇恨爹爹和姨娘,仇恨虚伪的祖父、冷漠的祖母,她仇恨这座府里的所有人!
那天下午,父亲和小张氏前往祠堂祭拜先祖,请求先祖保佑小张氏肚里的孩子。
她站在祠堂外面,支走所有丫鬟嬷嬷,反锁祠堂大门,一把火烧了这里。
她看着熊熊火苗窜天而起,听着祠堂里面那对**发出的惨叫声,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是母亲走后,她最开心的一天。
然而很可惜,那场大火没能烧死那对**。
巡逻的侍卫们到的及时,很快就扑灭了那场大火。
小张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和爹爹的双腿都被坍塌的房梁压断,两个人如今成了残废,爹爹的前程也毁了,他们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
她遗憾没能烧死他们,却又庆幸他俩将会生不如死。
那夜,祖父震怒。
她被毒打一顿,又被罚跪在院子里的青砖上。
祖父指着烧焦的祖宗牌位,指着隔墙传来的爹爹和小张氏的哭嚎声,骂她是个来报仇的小恶魔,骂她不配姓慕容,还说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该被溺毙。
后来,祖父带着人走了。
院子里黢黑阴暗,檐下悬着的两盏灯笼散出一点惨白光晕,映照出无数飘落的雪花,她浑身是血,鲜血把青砖上覆盖的那层薄雪染成鲜红,她跪得膝盖生疼,到后半夜,甚至都感觉不到冷。
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倒下。
她想着周显元,想着将来嫁进东宫,就不必再在这里受气。
冻成青白色的嘴唇颤抖着,她抱紧纤细的身子,不停念着“显元哥哥”这个名字,像是濒临到冻死极限的小女孩儿划亮一根根火柴。ωωw.Bǐqυgétν.net
那一夜,嫁给周显元的信念犹如烈日,硬生生让她熬过了这个雪夜。
次日,见她没死,祖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