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的营地在一片静谧的湖泊边。夕阳落下之后,蚊子像是从虚空中冒出来一样,一团一团的围着人和马飞舞。营地里没有篝火,所有人都沉默的啃食着自己携带的熏肉和干饼。当夜幕来临之后,整片营地都陷入了死寂之中,只偶尔传来几声士兵的低语,以及拍打蚊子的声音。十五美元将警戒线放出得很远,尤其是杰罗尼莫离去的方向上,更是将警戒位悄悄地延长出去了五公里之远。没有人告诉他应该这么做,但是一个整天都很少说话,只闷头琢磨如何保护斑鸠的人,总是会做出许多过分小心的事情出来的。在营地的更外围,月牙、鲟鱼和熏鱼的侦查队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传来消息。斑鸠虽然迷迷糊糊地半醒半睡着,但只要一有消息传来,便总会醒过来。到了后半夜,却居然丝毫睡意都没有了。于是便站起来,往湖边走去。鹦鹉正坐在湖岸边,见斑鸠过来,便将身下的石头让出了一块。两人都默默地看着清涟的湖水,星空倒影,像是天穹坠落在了湖中一般。过了很久,鹦鹉才轻轻地开口。“斑鸠?”“嗯。”“听说,维克托里奥快要死了。”鹦鹉轻声说到。“你听谁说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鹦鹉回答到。“哦。”斑鸠对此并不意外。名义上,斑鸠部落也是反抗军的一员。斑鸠只是有些后悔,去年那个云雀来找自己售卖官爵的时候,自己应该买一个贵一点的。虽然也不知道那钱能不能到维克托里奥的手上,但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心意吧?就像是遥远的记忆里,那个崇祯皇帝在请求大臣输捐军饷的时候,大臣们却一毛不拔。想来,当时的崇祯皇帝,心中应该是十分寒冷的。对于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维克托里奥,斑鸠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此人的指挥手段其实十分拙劣,并且战略眼光也算不上高明。自他打出反抗军的旗号以来,活生生地将一个拥有数千人的大部落,一步步带入了绝境。可是另一方面,此人哪怕是在最艰难危险的时刻,也从来没有向白人发出了一声乞和的声音。天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志,让他在墨西哥、美利坚、西班牙、法国等几乎所有白人国家的围剿下,坚持了十多年。如果可以的话,斑鸠当然也想要去救他。他甚至都打定了主意,只要洛岑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她,去将这一面反抗军的旗帜,给救出来。可是,哪怕是他反复追问,洛岑都没有开口。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是没救了!即便是他的亲妹妹,也知道救不出他来了。“斑鸠?”“嗯?”“我们,最终,还是会,胜利的吧?”鹦鹉的话说得很吃力,巧舌如簧的他,此时也笨拙了起来。“想什么呢,鹦鹉?”斑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