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下意识想要皱眉,意识到此时正处在众人视线之下,不由得强行忍住,躬身见礼:“公主如何离开了车驾?”
刘彻不答反问:“出了什么事?”
谢殊略顿了顿,终究还是如实告知:“有疑似斥候的人飞马奔回,大抵是出了什么变故……”
刘彻听罢眉头一抬,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在此地与舅舅一起静候消息。”
君臣有别,谢殊只得从命。
如是过了半刻钟时间,那一行轻骑终于伴着滚滚黄沙来到近前,核实过身份无误之后,被引到了刘彻与谢殊面前。
“将军,我们在前方十里之外的地方遇见了扶老携幼前来投奔我朝的几个部族,约莫有百十人之多……”
那斥候气喘吁吁,脸上的皮肉被太阳晒得发红,眼神当中却跳跃着兴奋之色:“他们说,大单于死了,上下三部为了争夺单于之位起了内斗,现在龙城已经乱成一团!”
谢殊悚然—惊:“你确定?!”
大单于死了,这场和亲必然要就此作罢,而龙城既乱,他们背靠万余精兵,是否可以借机分一杯羹?!
可此事会是真的吗?
万一是戎狄的计策,又待如何?!
事关重大,那斥候却不敢满口肯定,只一五一十道:“还请将军稍待些时候,还有几个兄弟们在后边,他们带了那几个部落里的人过来,届时您亲自发问便可。”
谢殊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队伍前方的异动引起了众人的关注,而定安公主的出现,更宛如黑夜中的一缕光线,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刘彻余光瞥见那位自幼教导定安公主的内卫副统领近前,便神色自若的将目光收回,又等了一刻钟时间,果然见几名斥候一人双骑,带了几名草原装扮的人过来。
开口便是:“撑犁狐涂死了!"
谢殊低声同刘彻解释:“撑犁,便知戎狄语言中的‘天’,狐涂的意思是‘子’,撑犁狐涂,就是戎狄的天子,也就是大单于。”
刘彻点点头,没有作声。
那老者则用皴裂的手掌擦掉脸上浑浊的眼泪:“撑犁狐涂死了,龙城整个都乱了起来,上三部的人忽然率军杀了进去,没有跟下三部的人动手,却开始劫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