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姚家队伍极远,金顶观观主杜含灵,缓缓收起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对身边的一位年轻女修说道:“去捎话给申国公,不要招惹陈平安了。此人是太平山祖师堂嫡传,杀了此人,别说是大泉王朝要遭殃,咱们金顶观都有灭门之祸。”
那名女修起身离去,一掠而去。
还留下一位继续为祖师煮茶的女修,到底是修道小成的仙家女子,肌肤胜雪。
这位元婴地仙寂静而坐,眼神淡漠道:“功亏一篑。”
由于数目极其稀少,陈平安腰间那块太平山的祖师堂玉牌,本就只在山上大一些的仙家府邸之间流传。
不过寻常地仙,无论是金丹还是元婴,肯定大多知晓内幕。
毕竟那个女冠黄庭,早年让好些门派吃足了苦头,只是这一甲子才没了动静,不知是在闭关破境,还是被祖师爷约束在太平山中。
这会儿去招惹那座太平山,比往常挑衅桐叶宗和玉圭宗还要失心疯。
杜含灵亦是不敢。
再者他本就只是与申国公府以及高适真幕后大佬,做了一桩锦上添花的小买卖,杀了最好,不杀陈平安,也没关系,不会妨碍他们金顶山的大局谋划。
只不过高适真那边可能就要跳脚骂娘了。
但是于他金顶观和杜含灵又算什么?
人间事小,帝王将相又能大到哪里去。
这位元婴地仙想了想,时势大乱,金顶观的一些棋子都已在各处落地生根,那他也该试试看再登高一步,不然当下的境界,仍是不够看。
至于高适真会不会丧心病狂地追杀那个年轻人,就与早早抽身离开的金顶观无关了。
“祖师爷,我要不要暗中提醒一声陈平安?”
年轻女修轻声询问,只是很快就自己否定了,“画蛇添足,过犹不及。”
杜含灵笑着摇头,“不是不可,只是火候未到。而且就算当这个好人,也是邵渊然,不能是你。”
女修眉眼带笑,“祖师爷英明。”
杜含灵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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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陈平安自己说,姚镇就给陈平安拿到了一幅大泉北境堪舆图,以及两幅更加详细的州郡形势图,使得去往天阙峰的大致路线,陈平安早已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