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地说这话,也总让人放松不下来的。
“打仗总是件坏事,百姓没有喜欢打仗的道理。”
澹台复的目光像是看着北方的西亚方向一般,有些空荡荡的:
“对泗蒙好的仗,自然可以打,但打起仗来,不管是泗蒙人还是西亚人,总会有人恨。”
江宁蕴望着澹台复眺向远处的身影,语气很冷:
“他们恨的是殿下,而不是您这位总司,实在妙得很。”
澹台复也不气恼,嘴角微微上翘:“总要有人恨的,除非世上有人打起仗来欢天喜地,那样的人是痴傻的疯子。除非泗蒙的兵将全都是疯子,不然一定要有人受骂。”
他背手转过身,面向江宁蕴来,语气竟少见地有些语重心长:
“骂殿下,恶语传不进宫中,骂你我,泗蒙社稷不稳,你说,骂谁好?”
江宁蕴秀眉微蹙,似乎并不喜欢对方将自己与他类同,她的眸子往夜色的深处一瞥,声音变得沉稳了些。
“来了。”
澹台复并不需要她的提醒,远处夜色之下,能看到足足两人之高的一块辉石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正从半空朝着泗杨的侧城门迅速地靠来。
正是澹台溟与公孙长正,以及一众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位百骑将,还有公孙雪。
“参见总司大人!”
众人齐声迎喝,一并将两位总司都禀了,倒也方便。
澹台复瞟了面前的澹台溟一眼,做儿子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阴沉,将下巴贴的离脖子更紧了些,严肃地低着头。
他明白,法司能插手此事,江宁蕴现在能站在这里,这些都是自己的责任。
那个该死的,却怎么都不死的骑士!
“啪”的一声,面无表情的公孙雪将一只近两米高的巨大木盒砸在地上,一语不发。
那木盒像一具高大的棺材,只是比绝大多数的棺材保护的更加周全,上面密密麻麻如牛皮癣一般粘满了道符,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些道符一张张地缓慢发黄、变得焦脆,最后落成纸灰。
里面躺着的,自然就是不死不僵的节制骑士奥杜了。
澹台复扫了一眼奥杜的棺材,看向江宁蕴,朝着封存着蒂尔达的坚冰一抬手:“总司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