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黄玲渐渐止住了哭泣,显然她的脑子开始梳理逻辑,人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好点了吗?好点了就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哪个点就得作出改变,你自己也该明白这样不合适吧。”屈萍给黄玲倒了杯水。她深知这个师妹的性格,做出来的事情一定是经过自己的逻辑论证过的,意志非常坚定,所以劝服她是个严峻的工程。
这其实也是科研人员的共性,只有对内容思考够多,逻辑通顺了才会动手,一旦动手就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这個的人理性的时候很理性,钻牛角尖了就很麻烦,因为要把他们自身那一套体系都摧毁然后重建。
现在屈萍还处于要“摧毁”的状态,但黄玲很快就抵御了:“生物芯片本身也有应用于婴儿的设想。这个设想很早就提出来过,目的就是给那些缺失亲情环境,或者处于不安,危险环境下的孩子进行疏导。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屈萍说话很直接:“度的问题!生物芯片将现实与虚拟结合起来,现实中调配了营养物质,虚拟中到点吃饭的时候,现实就传导过去,让孩子摄取营养而不会太过突兀。
问题是,这样的孩子一般都是身体有残疾的,无法正常自行摄取的。你侄子是个健康的孩子啊!别跟我犟,他很健康,不健康的是你的心理。”
看到黄玲有点沉默,屈萍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给婴儿移植生物芯片,还有个重要的途径,那就是唤醒残疾婴儿的身体知觉。
很多身体上的病都是跟大脑失去联系产生的,通过生物芯片在虚拟世界的不断刺激,让这些孩子的大脑重新拿回身体控制权。
不断地发出脑信号,刺激肌肉神经带动肢体,达到康复的目的。我们一起做到实验,你别说你忘了,虽然那是动物。
可你再看看,伱侄子有哪条符合了?”
“他失去了父母,正常来说他会有不安全的情绪。虚拟世界里面的父母也是我一点点塑造起来的,根据的都是我哥我嫂子的性格建设的,非常贴近真实。孩子在这样的条件下会得到最完整的爱。”
“胡说!他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他还没有知觉呢!你这样做,看起来是给了他相对幸福,完整的童年。
可你有没有想过,本来他可以把你当父母,然后正常长大,但是你偏要给他设定虚拟父母形象,让他有了父母的意识!到最后,真相揭开的时候,那不是更加的伤人吗?还不如让他跟着你长大,合适的时候跟他坦白!”屈萍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