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是我夫君皇甫衷的,这天下不是你杨钧的!我夫君再是不济,再是走火入魔,可他依然是天下至尊的天子,我贾芷依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杨钧依然只是臣子。应该是我们做你的主,而不是你替我们做主!
你杨钧算什么东西!也敢天天骑在皇帝和皇后头上了!
贾后就这么站在周周的摘星楼九层之上,凭栏远望。苍劲的西风将她宽大的衣裾和衣裙吹的猎猎作响,自下望去,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子一般。
“我以前能设计将杨钧皇甫亮皇甫玮等人杀死,我现在依然能将我的儿子推到皇位。这天下是我皇甫家的,是属于我夫君和我儿子的,任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取!我不能仅仅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草民周行身上,我要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贾芷也没回头,沉声吩咐道:“去把太医程巨给我唤来!”
上洛,紫衣巷,司徒府。
季春之季,春日见长,可夜色依旧来的比较早些。季春之月,桐始华,田鼠化为鴽,虹始见,萍始生。一弦行月,遥挂东南。池塘之中,蛙鸣不断。一身居家便装的王天赐刚刚接过一个侍女手上的烛台,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自己拿着这个点亮的烛台走进了王融的内室之中。
“天赐来了。”王融身着一身非常普通的青衫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头也不抬地说道。桌上两排三座上的蜡烛已然快要燃尽,而王融好似浑然不察,手中翻着一本账本,桌上摆着一些宽不到一寸,长约五寸的牙筹,或骨白色,或玉白色,上面涂着一些或朱色或青色的图案,图案下发还有字,或记作一注两注,或记作三注四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