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乱的窗已经闭得严实,客栈布置压制的帘子也解了绳扣,将窗户透来的阳光宛若掩在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烛台之上,染着一根新烛,昏黄的光照彻满屋。
百里安是被一阵哭声闹醒的。
一夜难得好眠。
以尸魔之身,安眠一夜,着实有些超乎常理了。
醒来时,百里安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张厚绒毛毯上,身上盖着锦被,睡觉姿势规规矩矩,双手安静叠放压胸。
昨夜昏迷之时,他绝对不是这个姿势。
脑袋下枕着柔软的枕头,一侧头,便瞧见阿伏兔窝在他的枕头边上,蜷缩成团,睡得很是安宁。
肥肥的兔子脸上,不见昨夜的赌气与不满,安宁静好的模样时而吧唧一下三瓣嘴,一脸的心满意足,就像是在梦中抢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两只爪子无意识地伸张抓挠着。
这模样……
>怎么说呢……
莫名地……有些嘚瑟欠揍啊。
对比他的这只满足开心的小兔子,小姑娘季三儿在床上哭得好不伤心,哭声肝肠寸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百里安吓了一跳,也未深思自己入睡的异样,连忙起身迎过来。
看着床榻间摔得琳琅满目的玩具小物件,他愣了愣,不由问道:“三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还有这些东西……”
季三儿抽噎着,扑过去抱着百里安的腰哭得稀里哗啦:“兔子,哥哥你给我的木雕兔子被一个坏女人抢走了?呜呜呜……”
木雕兔子?
被抢走?
百里安一头雾水,看着床上那些小物件,再联想昨夜种种异样,如何猜不出昨夜有外人来袭。
难不成是林归垣那出了纰漏,被万道仙盟的人给盯上了?
可若真是如此,为何单单只夺走那兔子木雕?
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吧?
他脑子有点乱:“坏女人?怎样的女人?她昨夜都做了些什么?”
季三儿哭得伤心极了,想要诉苦告状,可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丢人的事。
她神情愈发委屈,一副苦海仇深的模样,咬了咬牙,慢慢松开百里安,背过身钻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