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是很真实的。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父亲。

回想起过去，父亲虽然不让奶奶把母亲送到郊外的庄园，但他也没有做出太多维护母亲的事情来，要说他工作太忙有心无力，那是不可能的。

工作再忙，但他是家主，他身边的心腹，是连爷爷奶奶的面子都不给的，他完全可以安排那些人保护母亲，让母亲不至于被黑如月或者两位婶母欺负。

在蓝峥的眼里，父亲太渣，太狠，太无情。

他以为，父亲对母亲早已没有了感情，之所以没有离婚，还留着母亲家主夫人之位，是因为他。

毕竟他是父亲目前唯一的儿子，又是唯一在父亲身边长大的。

现在看到父亲那样痛苦，蓝峥糊涂了。

这么多年来，父亲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又瞒着他多少事？

真如父亲所说，多方势力渗入，蓝家很快要来一场大清洗？父亲这么多年来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又替他母子俩挡了多少暗箭？

蓝峥不知道，也问不出来。

在此之前，父子俩关系是很差的，很少会心平和气地说话。

外界的人都在传，传他这个少主早晚会被撸下来，都在说等到黑如月进门，就是他和母亲被扫地出门的时候。

乍一抬头，见儿子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蓝瑞苦笑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觉得爸在演戏？”

蓝峥默了默后，说出一句扎心的话：“爸挺有自知之明的。我不管爸背后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来，爸没有护住我妈，却是事实，外面的人都在说爸娶了黑如月，就会把我母子俩扫地出门。”

“被我妈挂了电话，你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给谁看？我看了都觉得讽刺。”

蓝瑞涩涩地笑：“是呀，是很讽刺，是演戏，是演戏……爸可以说对得起你，但对不起你妈，这是事实，我也不奢求你妈能原谅我。”

只求在找到女儿后，妻子能够好起来。

“爸。”

蓝峥忽然请求地道：“等我妈神智恢复了，你放过我妈吧，给她一纸离婚书，让她跟着我或者晴晴一起生活，蓝家，我想，我妈是不想再待的了。”

蓝瑞抄起几本书就朝儿子身上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