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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慕惜音盯着桌案上那一长串的瓶瓶罐罐瞅了半晌,到底绷着唇角,静静自那堆东西里提溜出了一瓶泻药与**。
她选了两样,本意是怕温氏精锐军的体质比之常人好上太多,所需的药量大,再加上中途损耗,一瓶药恐不足以放倒整个扶离本营的兵马,故特意多薅了瓶备用。
却不成想,她这一求稳举动,落到少年眼中,竟凭空多出了另一重意思。
“哟呵,”墨君漓吊着眉梢,含笑瞄着女人的掌心,语调拖了个余韵悠长,“泻药与**啊……”
“慕姐姐动起手来,果然是足够干脆利落,在下佩服佩服。”少年道,话毕嬉皮笑脸地拱了拱手。
慕惜音闻言只觉自己的背脊无端一阵毛骨悚然——直觉告诉她,面前这小兔崽子一定是不慎误会了什么,但本能又令她抗拒去思索他究竟误会了些什么。
——泻药里加上**,她并不想知道这会造成什么离谱的后果。
慕大教头抿着嘴巴陷入沉默,墨君漓则臭不要脸地将她这份沉默视作了默认。
于是少年乐颠颠地收好那堆纸包与瓷瓶,转而给桑若皇庭递了封密信,又跟着慕惜音到青羽卫的行军营地,点兵去了。
大约是因着符开云先前与墨君漓等人便已有了约定,此番桑若回信的动作,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快。
那信儿是头一天送出去的,观风阁的人在第二天晌午,就已然拿到了出自桑若皇庭的回复。
七日后,慕惜音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名青羽卫精锐并上墨君漓,二十一人准点踏上了绕过岘水、借道上山的路。
彼时柔函关的大门处处紧闭,城墙上矗着一溜儿身着战甲、手握劲弓的边|防|士|兵。
登上山道前,少年回身冲着那立在城头、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的绛衣女子遥遥挥手,直到那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那蜿蜒的山路之间,城墙上的兵士们才敢略略松下手中攥着的弓箭。
“君上,方才同您打招呼的那位……是谁呀?”一亲卫试探性地小心问询,符开云应声回他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女人拢着衣袖,负手望向穹隆之上的那一轮明日,开口时声线说不出是复杂还是怅然:“一位故人。”
“一位……有恩于南疆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