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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京中小雨。
墨书礼坐在长廊之下,怔怔望着廊外细密如织的雨幕,脑袋里无端乱成了一团浆糊。
前年那会他曾在梦生楼寻妄生道人问医,先生细细看过他的腿后就匆匆出了远门。
他本想趁着那先生不在京中的时间,带着狄常再四处访一访名医,若这世间当真再无他人能治他这一双病腿,便等到开春后先生回了京,他再备好重酬大礼,亲自登门请先生替他医治。
哪想那妄生先生离开不过两个来月,南方就出了位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不逊扁鹊、堪比华佗”的绝世神医。???..coM
闻此消息他大喜过望,当即与狄常收拾了东西奔去南方,主仆二人几经辗转,耗时三月,方才寻见了那所谓的“不世神医”。
可怜他原以为自己这双病腿总算是有了痊愈的盼头,孰料那“神医”嘴上答应得痛快,到头来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
那伙骗子收了他的银钱便欲连夜逃跑,若非州牧及时将之截堵在了城郊,他那上万两的银子,要就此白白打了水漂!
回想到此处的墨书礼禁不住无声叹息一口,继而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眉心——虽说当日那银钱是被人尽数追了回来,可他这心头却又不由自主地横生了一道郁气。
他想不通自己求医多年,按理也当算是经验丰富,那会子怎还会那样轻易地相信了这样拙劣的骗术;更想不通自己怎就会放着妄生先生不找,非要再另寻什么名医。
——他的腿究竟是番什么情状、有几分救,他心下分明再清楚不过了啊。
他那时候……他那时候,简直像是中邪了一样。
墨书礼怅然,打从那次回京后他便生了场大病,终日缠绵病榻,直到今年开春才算大致好全。
现下他一想到自己先前耽误的那些时日,便不住地生出满腹悔意。
早知如此,他倒不如当初就安生等着妄生先生回来,那样的话,他这腿,这会指不定都要好了。
青年抿唇,而后低头静静凝视了掌心——他今儿自觉身子尚算不错,一早便让狄常去梦生楼请了妄生先生,也不知那憨货这会子请到了人没有。
墨书礼下意识蜷了蜷指头,神游间又忽的被院外传来的一阵人声唤回了神思,他循着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