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许是也有她的难处。」
温清池如是替元灵芷找补,只可惜她的年龄尚小闷不住情绪,待那两句话脱口,她眼眶照旧发了红,面上也布满了藏不去的失落。
「她能有什么难处。」她的难处,不过是既不想得罪了元灵薇与路惊鸿,又想安生享着她身为帝王的荣华富贵罢了。
白景真低着眉眼轻声一哂,继而逼着自己转移了注意,他走去棚边接过了侍卫们手中盛粥的汤勺。
排在队伍最末的是个八||九岁的半大娃娃,白景真见她的年纪太小,干脆将木桶里剩下的那点粥水通通给了她。
但那得了粥的孩子并未急着离去,她只小心抱着粥碗,满面担忧地仰了头:「大哥哥,你还好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是因为粥没了,而你很饿吗?」孩童顾自说着话,她定定望着白景真紧锁不舒的眉头,许久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用力咬了咬唇,「那棉棉把这碗粥让给哥哥喝吧。」M..coM
「棉棉不饿,阿娘说棉棉的身子壮,少吃一顿没什么的。」她睁大了眼睛,边说边颤巍巍地举起了那只粥碗,青年瞅见她目中一闪即逝的渴望与不舍,又瞥见了她脏旧衣衫下,瘦成了一把骨头的小小躯壳。
他知道她在说谎。
她分明是饿极了。
突如其来的泪意激得他眼底发酸,白景真放下手中的汤勺木桶,蹲下身来,认真对上了孩童清透的眼瞳:「棉棉乖,叔……哥哥没有难过。」
「也没有觉得饿。」
「这粥打来就是给棉棉吃的,棉棉只要乖乖把它吃干净就好,不用担心哥哥。」
「我们那里……还有能吃的东西。」青年回头指向将军府的马车,幼童循着他指出的方向望去,一双眼睁得越发的大。
「真的吗?」孩子的脸上带着不甚明显的欣喜与错愕,在再三得到白景真的肯定答复后,方才安心地捧着粥碗小步离去。
青年的目光跟着她的背影,扫见了城外那一连串拥挤又粗陋的草窝。
逃难而来的百姓们身上衣衫早便脏得分不清本来的颜色,干草上积着的尘灰又弄污了他们的面庞。
白景真瞧着那一眼望不尽的灰黄之色,只觉自己衣着光鲜得与他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