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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摞衣裳堕了地,其内裹挟着的各式首饰亦跟着登时四散开来,装着香膏的瓷瓶骨碌碌地滚出了三尺,攒珠嵌宝的丝花钗子也被这一下摔得当场散了形。
韵诗被这变故吓得霎时惨白了一张脸,她两膝一屈,“噗通”一声便跪去了地上,继而对着面前的华服青年不住地磕了脑袋:“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此番都怪奴婢不曾看路,但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能饶了奴婢这一回!”
墨书远闻此不语,只顾自低头瞅着那一地的零碎。
他一向眼尖,这回也是只一眼,便自散成了一滩的衣物首饰中,瞧见了那只素银嵌宝的镂空香球。
青年见状,褐色的瞳仁不由微微一深,他冷眼觑着那叩在地上、抖若筛糠的清秀丫鬟,眉梢轻轻挑了又挑。
“本王记得……你是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墨书远敛眸,假意沉吟,“你叫……韵诗,是吧?”
韵诗闻言不受控地打了个激灵,半晌方颤巍巍地应了声“是”。
“那韵诗,本王记得你惯来是个成熟稳重的丫头,今儿行事怎的突然这般冒失?”青年道,一面故作漫不经心地伸指碾了碾衣袖,目光却一直不曾从那素银雕镂出来的香囊球子上挪开。
“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去?”
“回、回王爷的话,奴婢、奴婢今儿是……是奉了王妃的命令……”韵诗颤着嗓子吞吞吐吐,一句话支吾了半晌也没能说个清楚。
墨书远见她当真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脑仁止不住地便是一痛,他怅然万般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到底广袖一挥,示意韵诗先行起身。
“行了,韵诗,你起来好好答话吧,本王原也没准备治你的罪。”
“多……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韵诗连连叩首,而后撑着双膝,哆哆嗦嗦地立起了身,“奴婢今儿是奉了王妃的令,去处理这些她往后用不上了的衣裳首饰……”
“王妃说这些东西,原是从国公府带出来的,现下已然、已然不再衬合她的身份,她身为南安王妃,自然事事都要为着王府着想。”
“从前这些她做姑娘时穿戴的玩意儿,如今自是不好再穿,与其放在那里占着柜子,倒不如让奴婢寻个地儿将它们处理了去,免得她平日看着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