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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德庸应声抬首,便见廖祯甩着广袖匆匆而来,唇角不由悄然勾起了一道冷笑。
其实他一早就瞅见廖祯跟着安平侯一起过来了,那会还曾好奇过,这厮此番究竟能不能沉得住气。
现在看嘛……
老内监抱着拂尘无声冷嗤,看来,他还真是高估这位廖相国了。
“原来相爷也在。”俞德庸弓着身子敛眉行揖,半垂的眼睫恰掩去了他瞳底泄出的那一线轻蔑,只余面上那恰到好处的恭谨,声线放得既缓又平,“却不知相爷您突然开口唤住老奴,所为何事?”
“诶~公公这话说得却是见外。”廖祯大笑着挥袖打了声哈哈,脸侧的笑影微有些僵硬,“下官无事,便不能过来跟公公你打声招呼了吗?”
他这回原本是没想在俞德庸面前露脸的,奈何祝升那个不成器的老小子实在是不大顶用,他老远便瞅见了他那手足无措蠢样子,一时没能憋住——这才在冲动之下踏上了前来。
“说来,俞公公,我们仿佛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见面了罢?公公你近来可好?”廖祯假笑,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番那群已然在安平侯府外分散开来的禁军兵士,目色微深。
“相爷说笑了,老奴日日陪在陛下身侧,除了休沐,您又得日日上朝——”俞德庸弯眼浅笑,“咱们今早才见着过一次,哪里就称得上是‘许久不见’?”
“嗐,那不一样,这朝上见是朝上见,私下见是私下见——”廖祯摆手,“俞公公,你我许久未曾在私底下见过面了,这回,下官这话说得可是对了?”
“这对不对的,倒都不大要紧。”老内监闻言声色不变,只先前那微勾着的唇角,这时间微微一敛,“只是相爷,都这时辰了,您便也不必跟老奴卖什么关子了。”
“有什么话,您不妨跟老奴直说,老奴这还赶着回宫给陛下复命呢。”
“哈哈,俞公公办事,还是这般的利落爽快。”廖祯应声假笑,眸底骤然闪过一道森然冷光,“如此,下官便直说了。”
——他平素最讨厌俞德庸这软硬不吃的阉人,此次若非他那好妹夫委实不争气,他是真不想与这半男不女的老东西对上。
“下官倒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略有点好奇,陛下此番到底劳公公你送了道什么样的口谕,怎就动用了这么多号京中禁军?”廖祯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