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触着临窗小桌上那方干透了的砚台,想到自己年幼之时,亦曾坐在这里,跟着师父读书习字、诵经绘符……禁不住便悄然红了眼圈。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小姑娘收手敛了敛眸,而后静静转去了侧方偏殿。
她抬袖拂开了重重淡青的帘,隐在那纱幔之后的寝殿内间即刻现在了二人面前。
慕惜辞瞧着那空荡荡、榻上只放了两床薄被的屋子,不由暗了眼珠。
——此事到底是她疏忽了,她怎就忘了,师父他老人家,先前从不在意这些世俗之物?
无论冬夏,他榻上永远只放着那么两床薄薄的棉被,柜子里亦只有那么两套终年不变、也不会褪色的淡色道袍。
包括他用的符箓,也不过是由最寻常的竹纸绘成……便是那画符的笔,也是他就手折了山中的小木枝子,并上那大黄狗尾巴上掉下来的长毛绑出来的。
师父甚至在捉鬼驱邪时都从不用什么法器,地上躺着的任一一根嫩枝草叶,均可做他的法器。
他那些法器都是为她做的,除了给她买纸笔衣裳,她就没见过他再买别的东西。
>连他常日悬在腰间的法剑,她也只见它出鞘过那么一次。
依着她的身高、在老榆树上划了个记号的那次。
这么说来,眼下观中能让她带走充作念想的,也就剩下正殿那些花里胡哨的字画摆件和笔山砚台了。
慕惜辞抿了抿唇,平心而论,她是不想动那些东西的。
这间屋子里藏了她前生太多的回忆,而那些字画摆件又是这些记忆的载体,她只想让它们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连同她前世的那段往事,一起留在这里。
她不想破坏这旧时遗留至今的画面,也不想让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
小姑娘目中露了迟疑,墨君漓瞧见她的样子,猜出了她的心思,不禁无声叹出口气。
他定了定神,入内半步,转眸细细观察起这方不大的屋子。
他的视线自床头移到了床尾,而后又自床尾晃到了柜子东,最后目光定在了门西北角落里、他们之前的视线盲区处,轻轻抖了眉梢。
“阿辞,你看那里,那里好像放了个卷轴。”少年指着墙角放低了声线,“我看着墙面干干净净,师父他老人家从前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