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设伏之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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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话毕,转而雪地里端来那碗尚不曾动过的关外白,下颌微仰,毫不犹豫地将之一饮而尽。

被冰雪冻过的酒液入腹像是在喝刀子,墨君漓只觉一刹便被那冷酒刮花了喉咙,千万柄利刃割得他腹中鲜血淋漓,那腥气上返溢了喉管, 呛得他不住地咳。

舅舅死了,他与扶离最后的那点牵绊便也随之而逝。

前世的万般恩怨终究被湮没在了时流之内,他隔世回望,只望见一团朦胧又泛了黄的雾。

看不分明、听不清晰,亦渐渐忘了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记得曾有一味痛意深入骨髓,现下竟也不再如当日那般的尖锐与窒息。

他对扶离,已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少年放了碗, 俯身对着那扶离上京的方向重重磕了头, 积雪触顶, 凉意令他躯壳微微发了颤。

待那大礼行罢,二人收拾好地上的酒坛杯盏,起身拍去身上沾着的雪粒,沿原路悄声潜回了驿站。

那雪未停,寒夜里又起了风,二人在地上跪出来坑洞,被北风拿新雪尽数填埋,等着次日朝阳初升,那雪地早已是一派平整。

几人卯时起的床,运粮的队伍不到辰时便已重新上了路。

临近边关,驿馆里养着的也都是自前线退下的老战马。

军**耐性好,跑得又一向比寻常马匹快些,眼下离着燕关还剩下不到六十里的路,只要他们中途不出什么岔子, 未末之前,便能顺利抵达燕关。

众人顶着风雪, 接连赶了八||九日的路,如今马上就要到了终点, 原本紧绷的精神,难免便有了些许的松懈。

慕惜辞见兵士们面上多少都带了掩不去的疲倦,心下却不由得骤生警意。

她驱马上前,小心扯了扯墨君漓的大氅衣角,杏眼幽幽发了沉:“阿衍,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走得有些太顺畅了。”

“连个坑洞都没遇上。”

这可不大对劲。

依她前生南征北战十一年的经验来看,似他们这般武备不齐、又运载了大批冬衣粮草的运粮队伍,理应是各路魑魅魍魉眼中的肥肉才对。

就算现下并非前世那等动荡至极、民不聊生的乱世,被逼的落草为寇的百姓相对少些,这一路也不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