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八章 家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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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扶离国丧的消息越过重山、传入墨君漓等人耳中的时候,一行人早已入了北疆的地界,离着燕关亦只剩了那么百十里的路。

苍鹰泛灰的羽翼割裂了北境的风雪,少年沉默着自鹰腿上取下那只好似比平日大了不少的装信竹筒,又从筒中倒出了那封被人折作了扎实细条的信。

他展了信纸,垂眸细细默诵起其上的字句,白景真的笔迹一向苍劲利落, 甚为好看,可这一回,他却再无心思,去欣赏他人的字——

舅舅他终竟是走了。

比前生还早上几日。

墨君漓攥着信纸的指尖不住发了抖,其实他昨日便已隐隐有所感知。

晌午入北境时曾有一线寒意无端自背脊攀起,他望着远处那覆了雪的连绵苍山,只觉眨眼就生了满腹空旷怅惘的悲。

少年垂了头,一颗水珠骤然挣脱了眼眶,啪地打上纸面, 化开了那信笺上新书就的字,洇成一朵混了墨的霜。

前生他的身边没有阿辞,江淮的大水也不似今世这般早早便退了,他在淮城赈灾两月有余,殚精竭虑,待到被人逼得诈死逃离,已然是九月秋末。

他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逃到扶离时,舅舅才刚过了头七、出了殡;他那时是九月廿四赶至扶离的,如此算来,舅舅前世是九月十七殡的天。

今生竟提前了半个月。

……大约是他当真做够了这扶离的帝王罢。

也算是解脱啦。

少年无声哆嗦了嘴唇,半晌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他深深呼吸一口,立时有北疆刺骨的寒风顺着口鼻,钻入了他的喉咙。

那夹了雪粒子的冷风割得他喉管生疼,墨君漓却有意借着那股痛意, 驱散脑袋里那段令人昏沉的恸。

那信纸下还附了两张泛了黄的信笺,纸上的字迹仍清晰娟秀,原本锋利而整齐的边缘, 却被人经年摩挲,起了层层的毛。

少年慢慢辨认着那纸上他熟识的笔锋,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悲意霎时如潮水涌起,只一息便将他彻底淹没,心魂被封于重流之内,地上只余下具空荡荡的躯壳。

墨君漓无意识佝偻了身形,这样反常的举动,又让骑马跟在他身后的慕惜辞不禁缓缓蹙了眉。

打昨日入了北境这